| Ogre Battle 同人小说 |
皇家骑士团作者:mickeyzz |
| “世间之事无法断言” ————皇家骑士团·奥伽战史 之 第七卷《LET US CLING TOGETHER》 第一部 心之猎人 第二章 战争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第三节 “为什么!父王到底怎么想的!?”菲列克王子焦急的快步来回的踱着步子,身上的披风扬起了一半,左髋悬挂的佩剑叮哩咣啷的摇晃。 现在的菲列克只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俊俏的脸庞被血色所涨满以后就变得粗鲁而英姿骤减——当然,还是很漂亮的;悬胆一样的鼻梁因愤怒的急促呼吸而向上拉起,完全破坏了这突出挺拔的美感;头发也被弄乱了,棕黄的发丝一缕一缕的分散在前额上,看起来很细致,反而有一种凌乱的美。 “您说是怎么一回事?老师?”菲列克回头问坐在一旁的德兰诺将军,他好像是在盯着这老将军,眼神像是在质问。 “什么叫做‘不可回来,不可退让一步,决不能让拉德尼亚的豺狼侵犯我国的一寸土地’?天呐!父王现在在贝鲁尼城亚危如悬卵,还不准我们搬师救驾!……” “殿下呀……,”哈那·慕尼奥斯·冈撒雷斯·德兰诺看起来好像倒不是特别的急,“……我也不知道国王陛下内心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一点,陛下是一位真正把我们的国家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君主,不论怎样,他所做的一切都要先考虑为贝鲁尼亚谋求利益,也许……” “可是也得有个轻重缓急啊!”菲列克粗暴的打断了他老师的慢条斯理的陈述,“我们撤掉了前线,以后还可以再打回来,但是如果被那些内贼占领了王都,威胁到了贝鲁尼亚国王的生命,那不是更加糟糕百倍吗!一个是皮肉之疮,一个是心腹大患,这孰轻孰重啊!” “……难道父王还对那些反贼,那个迪斯·马里斯抱有什么幻想?难道他还真的承认那个哥里德的莱恩是他的儿子我的兄长?这样他们就能够放过他了?圣父啊!我不能相信这一切……我也不能容忍我自己这么想!” “不会的,王子。陛下不会这么幼稚的,您应该相信陛下的智慧!”德兰诺看到王子这么的痛苦的抱着头,他就用坚决的语气鼓励他。 “陛下他一定有什么别的考虑,大概不便于告诉我们。” “哎……德兰诺老师啊……您和我都是懂得兵法的人……现在兵临城下,又没有其他的援军……除非有传说中的贤者现身,用自己的神圣的法器来帮助……这根本不可能!贝鲁尼亚城根本守不住!这根本就没有办法坚持下去!……兵力不够,又被围困,很快就会士气消沉……十天!也许十天都不能坚持下去的啊!” “那么……菲列克殿下……您准备违抗陛下的旨意,撤军向西进发吗?”德兰诺声音依然没有变化。 菲列克只是抱着自己的脑袋,捂着自己的头发,不发一语。 “如果您心里是这么决定的,我可以立即去准备撤退作战的事宜,毕竟我们不能仓皇后退让拉德尼亚追着打,而且西边的哥里德城里的敌人虽然不多,但是毕竟都是哥特的蛮勇之士,又有莱恩·贝鲁斯指挥……”他发现菲列克还是没有反应。 “殿下……您想好了吗?您是不是这样决定的?……” 阴沉的天黑灰黑灰的,一点都不明亮,好像就压在人的头顶上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风,城下的草地也不过是稍微有点摇曳;也没有闪电拉开云层,所以现在还看出来是否快要下雨了。在这样的鬼天气下,这歌鲁迪亚城堡里的小型会议室因为通风不良而更是让人觉得闷热难耐。一角上,猩红的军旗无力的软在室内旗杆的一旁,瘫在黑色玄武石的地板上,看来真是热坏了,菲列克王子额头上的汗珠一个劲不停的滚落。 淅沥淅沥淅沥……晶莹剔透的珠子仿佛被云端彼岸的天宫仙女用凡人看不见的丝线穿成了串,再浣成了一袭薄而无比柔的粉红色霓裳羽衣。然后她曼舒玉臂,宛转妙手,将这一件绝作天丰优美的抛了下来。这天衣轻啊!她招展着,随意的飘荡着,任凭风怎么吹都平展展的飘落,只是略起涟漪的波澜罢了。最后她降落到地面上,饥渴的苍生贪婪的吮吸着这甘霖,就像婴儿大口吞咽母亲的洁白乳汁。 “哎……”迪斯看着窗外的雨点,不禁叹了口气,“连冬带春没有半颗雨水,入夏了好不容易下了这么场雨……哎——!连给干裂的农田贴封条都不够……今年全国的收成都完了!看来圣父再一次的抛弃贝鲁尼亚了……也许我们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足够他愤怒的了……” “那么……迪斯,你觉得我们这个计划是可行的了?”莱恩喝了一口茶,这‘茶’是从远东方来的昂贵无比的珍奇奢侈品,饮用的方法也很怪异:茶本来是一小片一小片的干燥脱水的细小叶子,要喝它就抓出一小撮用沸腾的开水来煮泡,然后喝泡了的水而不吃这茶叶本身——每次还不能泡得太多,否则就苦涩得不能如口——,据说喝茶的讲究比喝葡萄酒还多,比如要趁着茶水滚烫的时候慢慢的喝;还不能把泡好的茶放过夜,等等…… 他又喝了一口,第一口的滋味不太好:他的嘴唇被烫着了,而且口感有点涩。不过莱恩觉得茶的味道挺独特的,所以决定皱着眉头再试一次。 “是的。已经连续猛攻三天了,我看维克多那里也没有什么兵力了。哼,死了这么多,他们的意志也消磨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就是要快,伤亡惨重一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不然菲列克王子如果攻破哥里德赶来支援就麻烦了。不过我看他是赶不回来了!他现在还在草原上,而且哥特的战士也不是省油的灯!莱恩你既然放心把那边交给他们应付,我就相信没有问题!”迪斯说话时眉毛稍稍向上飞扬,这是莱恩熟悉的他的自信所表现出来的神采。 “古斯塔夫·哈德莱逃跑了是我们最大的失策!哎……这是罗迪克以生命换来的胜利啊!我竟然让他趁乱逃走了,……真对不起罗迪克啊!……”迪斯说到这里立即黯然神伤。 “迪斯你做得很好了。哈德莱在不在贝鲁尼亚城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罗迪克不会怪你的。”莱恩这么安慰迪斯,“……你准备把他的遗体运回卡西亚安葬吗?” “恩……那里是他的家乡。哼!虽然目前卡西亚还在王国军队的控制中,但那里的总督马上就要投降了,只要我们今天攻下了贝鲁尼亚,明天阿卡里得尔就会匍匐着从卡西亚爬到这里来乞求我们的宽恕!” “……我已经叫医生妥善安置好了罗迪克的躯体,用最好的香料填入他的柏棺,放到贝鲁塔力斯的冰窖里了,放置几个月都没有问题……” “……我知道,你是把罗迪克当作弟弟一般的看待的……你这么不要伤心了……”莱恩坐在那里,看着站在窗口眺望雨景的迪斯,“人死不能复生,毕竟罗迪克死得轰轰烈烈……” “哎……我知道,其实,你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平时对下面的人只能装得若无其事,所以现在只有对着你悲哀一下……” “说到复生……那个尼巴斯先生曾经告诉我说他在什么地方见识过‘复活’魔法的效力,你知道,就是传说中光贤者的那个复活魔法……他说只要躯体完好就可以复生……也许你可以在冰窖里保存好他的尸体,这场战斗结束后我就到佩德里如斯山里去找尼巴斯,问出这魔法的下落以后我们去把它找到……” “……算了……虚妄之言……如果你相信,那我们就宁可信其有吧……不过,我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我们还是谈谈现在的形势吧!”迪斯话锋一转,人也转了过来,坐到了莱恩的对面。 “迪斯,我们还是同时进攻吧,没有必要虚晃时间来扯动他们的兵力,直接攻上去就好了。你和阿箩塞尔可分两队直敲大门,我率一队打旁门。他们只能出城来应战,只要小心城上掩护的弓箭手就好了,其实这我们也没有太多可吃亏的,法拉尔的部队可以在后面以弓箭援护我们……对了!贝鲁尼亚国立魔导学校的魔术师们!这个我们可要注意一些!他们倾巢而出的话,还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还有,主教堂里的司祭们。他们的疗伤的法术非常厉害,可以让士兵的战斗力倍增。不过要使用这些法术,他们自己也必须上前线,我们的战士必须首先消灭他们!” 雨声渐渐消去,看来就要停了。几个月都没有得到清洁的天地被这么轻轻的洗刷过了一遍以后是透彻明净,仿佛是穷人家的姑娘即将出嫁了:她放下了手里经年累月干不完的粗重活儿,掸掉了素黑衣服上厚厚的灰尘,快乐的唱着歌沐浴,然后穿上自己的新娘的简单礼袍——也许是她唯一的嫁妆,自己一辈子最漂亮的衣服,这么漂亮的衣服一辈子大概也只能穿这一次了——静静的,静静的坐在那里,满心的激动与期待,等待心上人来接她,把她抱起来。 “好吧……虽然对于庄稼人来说,这不是个好消息,但是我还是不喜欢雨战!” 贝鲁尼亚城,贝鲁尼亚王国的首都,西大陆贝鲁尼亚地区千年的首府。据说这里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恶魔战争以前的太古时光,这片土地上各民族的先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不过他们为划分生活的地界而长期争执不已,最后各部族在这里开会,对着太阳神起誓,用各族处女的鲜血共同写成誓约之图腾,组成了一个联盟的国家,后来修建了贝鲁尼亚城。在恶魔战争的时候,传说灰衣贤者和黑衣贤者在这里降世,领导大家驱逐了邪恶的魔物…………当然这都是口头流传下来的说法,没有任何正式的文书记录当年的历史,而且有史为据的是,贝鲁尼亚城在三百年前和一百三十年前分别发生过火灾和兵难,当年的城池早已不再,生活在这里的统治民族也更迭已多,宗教文化也已经迁异。现在的贝鲁尼亚是崭新的城市,不必背负过去深刻的印记,不论这印记是怎样的编织着繁华与凋敝、欢乐与眼泪、光荣与梦想。 现在,贝鲁尼亚又一次被战火所包围。裹了油布的木制箭头爬到了城墙上和城市街道的一切地方,燃烧着,点燃其他的东西,使这些地方喷着火冒着烟,杀死很多的生物,并且恐吓着躯赶着更多的生物。 看来,如同大多数情况一样,这一次贝鲁尼亚也无法像骑士小说描述的那样,在这战火中得到升华,而是又一次的坍塌倒地,痛苦的叹息。 外城墙被攻破了,由于本来守在那里的军队就不多,所以它没有能够坚持哪怕半天的时间。 巨大的攻城锤打破巨大的城门的时候发出巨大的脆响——这一响都夹杂着些什么样的声音和景况啊:热血的缨枪、将军的呐喊、国王的冠冕、少女的欢呼、孩童的啼哭、主教的祝福…………围绕着这一切的,是死的况味。 虎狼一样的解放军战士从这裂开的洞里杀进了王城,但是他们立即发现原来城内街道上的抵抗要坚决得多,第一波冲进来的人几乎都被欢迎他们的箭镞扎成了刺猬球。当他们惨叫着或者沉默的倒下去的时候,他们的战友又冲上来了,踩着他们的肉体,扑向那些害死了他们的敌人。 街上的房屋已经燃烧了一半,所有的人都已经跑到大道上来了,大多数的市民都一边跑向城市的东南区域一边发出些混杂的声响——他们有些想冲进王宫的内城去躲避,但是不能接近就已经被弓箭射了回来——还有些市民则拿起家里的铁器,也许是锄头或者菜刀等等,与王国的士兵站在一起,共同反抗侵略的叛国者。一个披散头发的年轻妇女看来是开农具铺的,她和她的小女儿把铺里所有的东西分发给自己的邻里。现在她正把一把战刀交给她的一个邻居,这男人挺高,一大把胡子,他接下了。 “卡尔!拿去!请保护我们!这是付里斯的,给我的亡夫报仇!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阿箩塞尔带着自己的队员冲在最前头,湛蓝颜色的头巾一飘一飘的。她还算机警,只是被刀和箭的利刃在手臂和大腿上划了几道伤口而已,还没有受伤,而她的士兵就已经伤亡很多了,但是大家都毫不畏惧毫不气馁,杀得敌人只能边退边战。 一栋大房子哗啦啦的倒下了,带着火焰的木块四溅纷飞,她一跳躲来了,周围的士兵也四散而开。房子那边的敌人认为这是个机会,就在一位手持纹章大盾的骑士的带领下大声的呐喊着杀了出来,其中一位魔术师站在那里咏唱着繁复的咒文,好像是个厉害的法术。 咒文太繁复了,以至于这法师没能完成这么长的字句。阿箩塞尔斜跳出去的时候拔出腰间的短剑,飞射过去,正中他的胸口,切下了他一部分的长须。这法师颤抖了一下,倒了。 青木石是难得的上好石材,在贝鲁尼亚全国,能够用青木石修建城市道路的也只有这儿王都了。此时迪斯正踏着这石头向前走,他的部队是中坚,负责大量杀死被先锋冲散了的王国军人——任何游兵散勇除非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否则一个也不放过,市民只要反抗也格杀勿论——然后再到前面去和先头部队会合,攻打王宫。 在石头地的花纹中间上流过的血玷污了迪斯鹿皮靴的鞋底,他刚刚把身后的这个提着重锤来袭击他的王国战士拦腰横劈成两端,这个人的上半身现在还在地上爬,他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拖着肠子在石头上蠕动着,画出弯弯曲曲的一道鲜红血污。 “团长!东面的敌人顺着庭院的三条大扶梯冲上来了!”一位骑士在向科隆团长报告的时候,同时举手敬礼,这个军礼非常的标准的,看来他骑士的礼仪是学习得很用心的。 “多么年轻啊!”科隆看着这青年骑士的脸,稚气未脱,但红褐色眉毛下的两眼坚定的光芒证明了他作为一名合格骑士的精神气度。盔甲峥亮,虽然是很新的,但这是细细的保养和擦拭出来的。甲胄外连头兜到护手的黑色索子外披崭新漂亮。 “多像我当年入团的时候!”他忍不住这么想,伸手摸了摸自己这手下的护胸装甲。 “他们比正门的敌军还要快……”科隆并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对面前这人说话,“是由卡西亚的狮子莱恩带领的吧…………嘿…真不愧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约森……你入团多久了?” “……两个月!先生!”约森不知道自己的团长在这个紧急关头问他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快速的回答了。 “加入我们黑鹰骑士团你一定觉得十分的光荣吧?” “是的!团长!这是我终身的荣耀!我会为守护陛下和王国,为守护骑士不朽的高贵精神,还有为黑鹰骑士团的荣誉战斗到死!” “……多好的年轻人啊……像淳朴的白玉一样的纯洁……”科隆叹息。约森很着急,因为敌人马上就要打到王宫中庭来了,而负责守卫这里的团长却还在唉声叹气,他很想提醒科隆,但又不敢,而且他觉得于礼不合。 “约森!他们就要来了,他们是从贝鲁塔力斯要塞一路打到这里来的士气高昂的大军,而我们这里只有三百人,你觉得我们可以阻挡他们吗?” 科隆说话的时候环视站在这广大中庭里各个小径和梯道上摆好阵势的自己的团员,他自己站在最高处,所以可以看得清楚他们的表情。最后,他的眼睛落到了自己面前的约森骑士身上。 “我不知道!先生!但是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和他们作战,即使粉身碎骨也不会退却!” “……我本想劝你……,”科隆看着约森的眼睛,硬生生的吞下了后半句话,“好!约森!我为你骄傲!一名骑士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在圣父之下,我们发誓为自己的信念献出生命!现在是实践自己诺言的时候了!!” 科隆猛的拔出自己的骑士剑,高高的,他将剑举向天空,阳光闪烁,在潮湿的空气里,剑刃耀出彩虹。 “愿圣父将无比的勇气加于我身!” “愿圣父将无比的勇气加于我身————!!!”所有的黑鹰骑士都在大喊,他们做出了和科隆团长一样的动作。 亨德利斯宰相已经十分的焦急了,不了解他的人看他这个神色一定觉得是无比的惊慌。王座上没有人,所以现在就他一个在这三台阶梯的最上面,在这玉座的周围转来转去——最简单的形容:热锅上的一支蚂蚁。 旁门打开了,一个沉重而快速的脚步声,只是被红色帘布遮蔽而看不见是谁。 “哈德莱将军!”亨德利斯正好背对着这个脚步声,不过他根本没有转身,“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坚持一阵子!但是也不能多久了!陛下呢?宰相大人赶快和陛下一起离开王城吧,这里由我来指挥,还是可以抵挡到你们安全出城的!”哈德莱撩开了屏帘,径直走到宰相的身边,他一边走一边说。 亨德利斯摇了摇头:“陛下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好像他还不想走啊……他还在书房里……” “什么!?”哈德莱大声的喊,震得自己的乌金石甲胄都抖动了一下,“这……这怎么行啊!怎么能够坐以待毙?陛下怎么了?我去劝他吧!” 亨德利斯伸手拦住了哈德莱走向书房方向的路:“陛下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将军,你回去继续指挥作战吧。陛下这里有我在。” 月白的阶石全部是花岗岩,这里用大大小小几十个鲜艳的花圃和碧绿的松柏园组成了一个很庞大的城中园林。初夏的气候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而且香馥满园,飘荡在这林间丛里。庭子里还有雕刻出来的水道,水道的壁上刻了些鲸鱼啊海怪啊之类的图案,潺潺的流水顺着斜坡滑落而下,偶尔卷起一点花,长青树上栖息的雀儿也许是口渴极了,它飞下来,跳到水渠这里想喝点儿。 一个骑士的躯体带着盔甲摔到了水道里,一下子就吓跑了这只金黄色的小鸟,它扑扑扑的逃走了。 无辜的花草被男人粗大的脚掌践踏着,这些娇贵的生命平时都是被宫女用娇嫩的小手捧着呵护的,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折磨,纷纷的香消玉殒了,同时散开自己最后那份芬芳。 莱恩手的大剑似游龙一样的起伏盘挪,企图撕咬科隆的脖子、胸口、腰、腿等各个重要部位。飞星夺月的速度使得科隆不停的格档,兵器相交的清音震动着他的耳膜。不过黑鹰骑士团长的武艺也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斩劈挑刺的接连进攻又一次逼退了莱恩的脚步。 一记斜下的力劈来了!莱恩连忙低头回避,他这个动作有点慌乱,步伐都不太稳。只是因为科隆这一下砍到了花园的围栏上,一下子削掉了半块花岗石,虽然看起来是像切奶酪一样的轻松,但是实际上不免要因为用力而减慢动作的速度的,所以他没有能够趁莱恩不太稳的时候连续的追击。这真是在决斗里不容错失的绝好机会!科隆忍不住咬牙痛恨。 一棵松树被闪光的一下子就放倒了。法拉尔的部队第二个攻到了中庭,这下解放军的人数就更多了,黑鹰骑士们根本无法应付。 法拉尔这一刀没有砍中心里很不高兴,他还是觉得自己适合使用打击的武器,可是对付装备精良甲胄的骑士,使用锤啊瓜呀这些东西是很吃亏的,所以他只好挑了一把弯刀。 约森躲过这一下,全身上下直冒冷汗,他接下对手第一刀就觉得这个人力气真不是一般,交锋不到三五回合,自己就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而看到这比海碗口还粗的树被一刀就切断的时候,约森终于感到恐惧了,这种恐惧不是那种听说战场上种种的危险时候的虚无缥缈的感觉,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知道自己要死了的觉悟。不过,这种恐惧没有使约森两腿发软,全身无力,反而更像是一种兴奋的刺激,是他觉得很愉快——这愉快压过了对于死亡的害怕。真是奇妙! 科隆团长觉得自己越来越吃力了,毕竟他岁数要大些,没有办法和莱恩拼持久的耐力,而且本来力量上就稍逊一筹,现在他更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刚才科隆从鬼门关外逃了回来,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他侧身擦过了莱恩劈过来的那道剑气——因为他虽没有亲眼目睹,但也听说过‘狮子剑’的威名,所以在见势不对的时候提前准备了一下——那剑风打穿了一个花圃的前后两扇围栏,又砍断了后面的的两棵树。 法拉尔压迫着约森打到了莱恩和科隆的旁边,从约森铁甲胄没有遮到地方可以看出,他双臂青筋暴露,但是这样,他还是不能抵抗对手。法拉尔向前一挺步,扬手从下到上一记斜拉,直砍向约森的腹胸,骑士赶忙后退,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经是阶梯的斜坡了,所以一步没有踏实在,就倒了下去。 科隆看到了这一切,可是当和莱恩这样的人对战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应该分神去看这一切,所以在这一瞬间胜负就分出来了,当他惊慌的架起手里的剑挡住莱恩这一下的时候,脚步没有跟上,后跟撞到了台阶之上,也被对手顺势一猛劲儿就推倒了。 “别杀那孩子!”科隆倒下去的时候眼睛还是看着约森,他看到法拉尔准备跟上就是致命一刀了,于是大喊。 怎么会在自己都要死了的时候喊出这样的话?科隆自己都不明白。 贝鲁尼亚国王维克多一世站在大殿正中王座的台阶之下,站在从大门平铺过来的镶金红地毯的尽头。头戴王冠,白色战袍外的黄金色的短胸甲被这健壮老人穿戴在身,是不怒自威的逼人的魄力。国王还披了一副暗红的绒披风,不知道这样的一身打扮行军打仗的时候是不是实用,反正看起来国王仿佛是打算去阅军。 “陛下!您和宰相大人快走吧!到布里德西去吧!那里还有军队可以保护您啊!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哈德莱将军和亨德利斯宰相在国王的两旁,还有几名精装的近卫骑士。 维克多没有理他。 “陛下呀!!……”哈德莱几乎声泪俱下。 国王轻轻一摆手,让他闭嘴,维克多的眼睛还是看着前方的大门。 “哈德莱将军!您出去吧,到前线去命令所有军人都停止抵抗!” 哈德莱对这个投降的决定非常吃惊,他不能够相信国王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将自己的性命拱手送给敌人,就像一块蛋糕放到银托盘上,送到对方的嘴边一样。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又一次的被宰相阻止了。最后,他降伏了,低下了头默默的走了出去。 “你们去把门打开,然后就可以下去了。”维克多对身边的骑士说,他说话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语气。 “宰相先生,请您留下来!”亨德利斯轻轻的点头,墨绿石的手杖用双手握着,他始终没有说话。 庄严的君王大殿上只有石柱、蜡烛和卫兵。夜晚这里也是灯火通明的,因为两排人高的烛台从殿门到王座都在放光,大约每隔一米。值勤的铁甲卫兵掌着比他们还要高的长戟,站在烛台的左边,米黄色磨玉大石柱的右边,像石像一样的的一动不动,互相的看着走廊对面的自己——铁甲都包住了脸,看起来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样的。 女子轻轻的笑声从一个旁门那边传了过来,身着金丝的低胸晚礼服的娇小少女,蹭收蹭脚的掀开幕布,走进了大厅,她长得很可爱,像一只金丝雀一样的跳来跳去,好似一朵盛开的金盏菊。她满头金黄颜色的靓丽长发用宝石发笄高高的盘了起来,大概已经是个少妇了吧。 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灰黑头发的贵族青年,穿的是天鹅绒的舞会的紧身衣,外面是蓝色的礼服,像战袍的那样的风格,也许这位年轻人是一名战士。 “怎么样?这就是王位了。”青年说着介绍,“比起威斯特城里你皇兄的宝座差得很多吧?爱丽丝?” “嘿嘿……”爱丽丝轻轻的笑,“罗德里格斯,我的哥哥!要是我见过玉座的话我还会缠着你带我偷偷的来看一眼吗?父皇和皇兄从来不允许我踏上政务的殿堂一步的。” “不过……,”她的长长睫毛眨了眨,明眸流转,扫了一下周围蜡人一样的卫兵,“这里还是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啊,你说……要是被父王和维克多知道了……会不会……?” “不会有什么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况且这些人都是木头而已” “喂———!”罗德里格斯故意在殿上大喊一声,声音在广阔的封闭空间里回荡,引起反复重叠的共鸣,共鸣声摇晃了蜡烛的火焰。所有的卫兵还是一动也不动,就和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的时候是一样的。 “你看。”罗德里格斯逗得爱丽丝哈哈的笑,她不得不轻捂自己的嘴。.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的爱丽丝?” “好吧,罗德!你对我真好,我要和你跳下一只舞!” “嘿嘿,我对你有你亲爱的丈夫对你好吗?”他礼貌的牵挽着爱丽丝的小手,让她从座前阶梯上下来。 “可惜他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办事去了,维克多总是跑来跑去的!”她不高兴的瘪嘴,照理说,贵夫人是决不可做这样的戏子一样的表情的,不过看来爱丽丝在罗德里格斯面前不用顾及太多的礼仪。 “我弟弟从来就是这样,他很热心的帮助父王。不过既然都结婚了,他真是不应该再这样不顾家了呢!他回来以后我要好好的开导一下他,怎么可以将自己的新婚妻子一个人丢在屋里天天面对花鸟虫鱼呢?憋出一个深闺怨妇岂不是糟糕了!哈哈” 罗德里格斯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他的弟妹,惹的爱丽丝粉颈通红。 “好了,好了!我道歉了,不要再打我了!”他还在哈哈笑,“我没有诅咒你们婚姻失败,也没有笑你了!好了,作为赔偿,今晚我就代替维克多陪你跳舞!跳多久我都奉陪,好不好?你还没有和我跳过舞吧?哼,你等一会儿就会知道我可不是个只会打仗的粗鲁士兵而已!” 轻飘飘的圆舞曲很悦耳,王公贵妇皇子公主在宴会厅的椭圆大舞池的里优雅的旋转着。水晶灯罩折射出眩目的彩色,从高高的悬吊那里分成有棱有角的光斑,披洒在底下的人群的头发和礼服上。 觥筹交错,碧绿和桃红的葡萄美酒在晶莹的杯中晃荡着,将这样的东西握在手里本身就是一种舒适闲逸的放松。尼德兰皇子正眯着眼享受着。 “哦!尊敬的陛下!您看,那不是我的妹妹吗?就在那舞池的正中央!哦,您看她和王子殿下跳得多美啊,多么优雅!他们真是郎才女貌,我们两国王室这样的联姻真是太好了!我认为这是我们大陆上千年和平的开始!是的,我们两国携手,罗迪斯的异教徒是不敢再来犯我一寸土地的!” “我要为此喝一杯!恩,一定要喝一杯!”尼德兰说着斟满了自己的酒杯,然后一扬脖子一饮而尽。 “呵呵,”贝鲁尼亚国王笑得很慈祥,“那不是爱丽丝的丈夫,他不巧有点事,现在去了贝鲁塔力斯。陪我儿媳妇跳舞的是他的兄长,我的长子罗德里格斯。” “哦!是王储殿下啊!”一下子吞了一杯酒以后尼德兰皇子有点把持不住了,他笑得有点过分,“啊!我们的勇士!我在战场上没有亲眼目睹他风采的幸运啊!只是听我们的剑圣哈波林先生描述过。陛下啊!您真是有福气,有这么好的两个王子!我这样的人就差得太多了,所以父皇才不愿意把皇位传给我……”这脱口而出的最后一句话让尼德兰王子有些感伤。 “别这么说,尼德兰王子……您现在不也是阿斯贝尔皇帝的左膀右臂吗?好好辅佐您的兄弟吧!其实像你们这样的皇室是最好的,我就怕我的两个儿子以后不能够齐心协力。不过……呵呵……他们现在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你看起来真漂亮。”慢步舞的节奏非常舒缓,罗德里格斯轻轻抱着爱丽丝的腰肢,他们跳得很和谐。 “谢谢你,罗德。要是维克多也愿意这样的夸我就好了!哎,不论我怎样的为他梳妆打扮,他好像都不太在意……最多偶尔用眼睛赞美一下,从来都不会说出口!” “呵呵,他真是太傻了!他从来不知道女人有多么的虚荣!” 爱丽丝端详着自己丈夫的长兄:他长得真的很好看,长眉毛大眼睛,这两兄弟都是一样的;头发他偏黑而维克多偏黄,这也就差不多;不过他的鼻梁更细更挺,看起来就更英俊一些了;罗德里格斯的下巴要圆一些,不像维克多那样方正粗鲁得像头野兽;说到气质彬彬,维克多就更没有办法比了,至少对女人是这样的;而英勇呢?罗德里格斯和那个异国剑客还有那个不愿意告诉人们姓名的流浪战士被并称为解放战争的三英雄…… 爱丽丝觉得此时此刻很甜蜜,因为舞姿的需要,她把头伏到罗德里格斯的肩上。 “是的!他比起哥哥你来才更像一名只知道提枪拿刀的战士呢!” “你是说他不解风情吗?…………呵呵,我可不认为是这样哦,……你也知道……他如狼似虎的热情还是可以用在其他地方的……其他的一些时候……你知道的?” “哎呀!”罗德里格斯这个轻浮的玩笑逗得爱丽丝羞得不得了,她一慌乱就踩到了舞伴的脚。 风舞着庭院里的落叶,在这晚秋里天地间的一切都在凋零。片片黄叶扫来扫去都扫不完,气息一卷,它们就像恶作剧的小精灵一样的跳来跳去的了。草地还有点绿色,不过看来也不能继续几天了。冷冷清清的,爱丽丝王妃一个人走在这小小的王城后花园里,旁边没有宫女伺候着,偶尔她俯身拾起一片淡淡的红叶,放在自己带着的有个大大的香囊里头。 “爱丽丝,你要见我?”爱丽丝一转过身来就被抱住,并且轻轻的吻。 “不,不要!”她挣脱开来,眼里一片慌乱。 “怎么?这里没有其他人啊?”罗德里格斯不解的问,他又四下看了看。 “罗德……罗德!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们不能再见面了!”爱丽丝急速的说话,秋风吹乱了秀发,她用手随意的梳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为什么?爱丽丝,维克多他不会知道的……我…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他……但是我爱你!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爱你!”罗德里格斯还是看着爱丽丝,是深情的目光。 “罗德,你就要当伯父了……” “你怀孕了?”罗德里格斯看起来其实很高兴,“是男孩还是女孩?” “司祭说占卜的结果是个男孩……” “那么,维克多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我想是的,不过他既然还没有回来,应该还不知道……罗德!所以我们不能这样了,我已经有了维克多的孩子……而……而我们这样,我怎么面对我丈夫和将来出生的孩子啊!” “而且父王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也许不久就会把王位传给你了……到时候……贝鲁尼亚国王勾引自己王弟的妻子…………全国人民会说什么呀?……你…你怎么迎娶自己的王妃啊?” “爱丽丝,我爱的是你!我…我不想迎娶其他的王妃……我只想要你!” “罗德!你知道这不可能!你不能抢你兄弟的妻子!你不能娶你的弟妹!”爱丽丝大声的哭泣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能够的话,我宁愿就这样,不要什么名分!可是,我知道这不可能的……”罗德里格斯吻着爱丽丝满脸的泪痕,嘴里品尝着咸咸的滋味。 “但是,不要说不再见我了吧!求你了,爱丽丝,我的爱人!我们还有时间,我们会想出办法的!相信我!” 罗德里格斯紧紧的抱着爱丽丝,他们没有接吻,只是抱着对方。衣衫被吹起,花园里的叶子飞到他们的身上,又飞走了,擦过爱丽丝纯金的头发和罗德里格斯灰黑的鬓角。 “爱丽丝!!罗德里格斯!!?你们……你们在干什么!!”门被推开了,当维克多王子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了这惊人一幕——他的妻子正和他的大哥接吻,虽然爱丽丝王妃大腹便便很不方便,但是他们还是侧着身子的办到了。 “哦!维克多!……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希望我们可以把一些事情说清楚……”罗德里格斯只慌乱了一瞬间,他立即就恢复成和兄弟谈论公事的口气了,但是这语气中还是包含了恳求原谅的意思。 “哦!不不……”爱丽丝慌张的打断了罗德里格斯的话。 “维克多!我和他……我和大哥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那我看到的是什么!!”维克多愤怒极了,他的脸变成了猪肝颜色,形状扭曲,像一头凶恶的怪兽。他身后是大主教加特和副相亨德利斯,这两人也被吓坏了,加特先生只得闭上眼睛不停的祷告,亨德利斯看带了这一切更是趔趄了一下,赶紧的退出到房门以外去。 “你不要责怪爱丽丝,是我不好,是我勾引了她……但是,我们两是真心相爱的……”罗德里格斯想要走过来,但是看到维克多这个神色却又不敢。 “真心相爱!天呐!那………那你腹中的孩子……爱丽丝!!!!” 大雨滂沱,路上泥泞不堪,罗德里格斯坐在剽悍的漆黑战马上,他受了一点伤,左手抱着一个用白布包裹起来的初生婴儿,虽然布是裹得很紧的,但是雨水还是湿透进去了,这中黏黏稠的不舒适让这个头上只有一撮金色胎毛的婴儿放声大哭。马上还载了一个人,遍体鳞伤披头散发的女人无神的靠在罗德里格斯的背后。 “求你了!维克多!你就让我们走吧!难道你一定要看着自己的妻儿被活活烧死才甘心吗!?” “我的哥哥!你真是胆大!竟然敢单枪匹马的劫狱!”维克多也骑在马上,离他们不远,手里精铁的长弓,拉开像满月,冷冷的箭头正指着罗德里格斯的脸,还有维克多的眼神。 “那不是我的儿子!是你和那贱人的!爱丽丝也不再是我的妻子了!我恨她,也恨你!”维克多很激动,但眼里也不全是仇恨。 罗德里格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准备再作一次努力。 “维克多,我的弟弟!放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贝鲁尼亚就不再回来了,我保证!我知道父王很伤心,请你安慰他吧!我对不起你,但请让我带上爱丽丝和孩子离开吧……你好好的管理我们的国家吧,我只希望你能让我拥有这份爱情!” 维克多的眼里的光芒改变了,但是手里架开的弓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他身后的士兵也都还没有动,任由雨水使劲的洗刷。 “罗德里格斯……你可以离开,”终于,维克多发话了,“但是要留下爱丽丝和孩子!你可以一个人走,父王愿意将你怎么发落,你可以自己到各地的公文张贴榜上去看!” 斩钉截铁的坚决,罗德里格斯知道维克多不会再考虑让步了。他终于觉得自己和兄弟是不能够争夺爱情的,特别他们都是王子。 “那可不行!”罗德里格斯轻轻的慢慢的坚定的说,“我必须带他们走,他们的性命和我的一样重要!”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罗德里格斯!!”维克多怒吼一声,这和划过天空的一道紫电的惊雷同时发生。他放出了手里的箭矢。 “那么……,”莱恩正面对着维克多国王,他身旁站的是迪斯和阿箩塞尔,身后黑压压一片全是贝鲁尼亚解放军的战士,他们挤满了半个朝廷的听政间。国王身旁的是亨德利斯宰相,只有他们两个,不过没有人感到惊慌。 “……我…我还是我父亲的儿子?”他说话的声音非常的颤抖,身体也在抖动。所以迪斯轻轻的靠了他一下。 “不!你是我的儿子。”国王说话的时候轻轻的微笑,“你伯父和你母亲还没有越过这雷池,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们自以为聪明,自己不知道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莱恩痛苦的喊叫,眼泪流了出来。 “为了王储的地位!”迪斯替维克多回答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毒。 “……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这样的故事只会让我们在活活切下你身上的肉的时候更加有快感!” “不错,确实是为了我能当上国王,而不是我那个愚蠢的哥哥,”国王若无其事的接着说,“罗德里格斯和父亲一样,是个心肠慈悲,头脑简单的人,竟然白白的帮助拉德尼亚抵抗罗迪斯的进攻,白白的帮助他们复国,并且还期望通过联姻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太天真了!!拉德尼亚人觊觎我们的国土已久,这是他们民族的意志,不是哪个皇帝就可以改变的!共同做战的友谊只能在空中飘散那么一会儿而已,之后,贝鲁尼亚和拉德尼亚还是要做敌人!拉德尼亚的国力远胜过我们,如果不是我和朝廷这么多年励精图治,他们早就来了,哪里还会等到今天!” “而这一切的前提,”他顿了一下,“就是要先赶走你的伯父罗德里格斯王储!” “所以……所以你就利用了这个机会……利用母亲和父…伯父的爱情……”莱恩说话多少还是有点咽呜。 “……我不管你的励精图治是不是如此的必要,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来的苛政制造了多少惨剧?”迪斯说话很快,好像不愿意留下半刻的空闲。 “哼!迪斯·马里斯!你不是国王,你根本不知道做为一国之君到底要考虑些什么!”维克多轻蔑的看了迪斯一眼,意思是说他只想回答迪斯这一个问题,现在迪斯已经得到了答案。所以应该闭嘴了。这一眼使得迪斯感到一丝寒意。 “莱恩……,”维克多转向他继续说话,声音像个父亲,“……当年你伯父终究还是逃跑了,他毕竟是王国里最凶猛的武将!哼,逃跑的时候,你母亲从马背上跌下来摔死了,但是你被他带走了……他将你养育得真好!我非常喜欢你,一看见你就喜欢你了,甚至比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菲列克更喜欢!” “那你为什么还要害我!”他话还没有说完,莱恩就想起了那封信,就像是被刺激了一样。 “莱恩,你听我说,”维克多国王的声音越发的慈爱。 “在贝鲁塔力斯城里,我们谈话时间虽然很短,但是我已经对你有初步的判断了:你的性格和罗德里格斯太像了,不,实际上你比他还要软弱!是软弱得多!莱恩,也许你自己都能够察觉得到,外表刚强的你其实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操控,如果这个想要使你就范的人确实是个高手,那你就根本逃脱不了他的手掌!” “所以我让杰拉德带领军队藏在船舱里,偷袭了卡西亚,同时带着那封信。我要逼迫你和他们决裂,我认为当你饱受打击,失去一切,孤身在天地间漂泊的时候,你就会想起我!不论开始几个月或者几年你会有多么的恨我,你最终是回到我身边来的。就像黑暗里看见这唯一一盏明灯一样,你只能到我这里来!你太需要支柱了,精神支柱!记得那天我最后对你说的话吗?你没有精神支柱,所以脆弱!” “果然是杰拉德!但是你连他也杀了!”迪斯又插了一句。 “杰拉德是我最得意的几个部下之一,我本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他的,他潜伏在你们的部队里,实在是有很大的功劳,哼哼……要不是狡猾的迪斯先生一直对他有所戒备,他的功劳会更大……这一点杰拉德自己也知道!但是……,”国王又对莱恩说话了,“为了你,我的儿子!我不得不杀了他!只有他死了,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而这个嫌疑就是剩下你一个人了!” “杰拉德一定死不瞑目,对此,我也只能抱歉!我必须要把你逼到绝境——当然我知道你是不会死去的,就像我知道你会晕船一样——才能得到你!莱恩,我的儿子!” “够了!够了!!我们已经听够了你满腹恶毒的计划!现在你闭嘴吧!来人!把这两个人绑起来!”迪斯好像是忍无可忍的样子,他拔出了那把彩纹的刀。 “等我把话说完!”维克多一声呐喊,面前的解放军士兵就没有人敢动了,好像这是迪斯或者莱恩发出的命令一样。 “可惜……或者说幸运的是,我对你的估计并不准确!莱恩,”国王在笑,“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失败。我现在被打败了,但是却收获了一个好儿子!虽然还不是像黑金一样的完美,但你已经具备了王侯之才!” 说完,维克多国王猛的拔出自己的佩剑,大家还以为维克多要负隅顽抗,都吓了一跳。不过国王把剑举到了头顶,这不是一个战斗的架势,而是一个誓言的动作。 “虽然现在这里没有代表天父之神圣的主教……”维克多高声向所有人宣布,“但我要在场的贝鲁尼亚宰相布里迪尔斯·奥丁兰·亨德利斯和其他所有人做证:我,维克多·阿瑟·阿特拉斯·贝鲁尼亚,现在将贝鲁尼亚王国君王之位传与我的长子莱恩·贝鲁尼亚!伟大的圣父赐予你,莱恩·贝鲁尼亚,在这片土地上的全部权威,作为贝鲁尼亚王国的新君主!” 当所有的人都一怔的时候,维克多手里高悬的宝剑一下子掉了下来,它刺进了维克多的小腹,这一下用力非常的猛,贯穿了他的身体。 莱恩和迪斯扑了过去,但是晚了,连国王身边的亨德利斯也没有来得及阻止他,亨德利斯只是抓住了剑的柄而已。也许剑刃摧毁了肝胆肠等所有的内脏,伤口里鲜血狂喷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使维克多国王的身体蜷缩了下去。 “莱恩……你的弟弟菲列克可能会……会反对你……打败他……但……如果可能的话……请不要杀他……” “……对不起……对于你的一切……还有……还有你母亲……不知道……我和她……会不会去同一个……地方……我不管在哪里……还是要向爱丽丝道歉…………” “……莱恩……你的头发……和你妈妈的……一模一样……很漂亮……” “一定…………一定要……振兴……贝鲁尼亚…………做…………做一个……好……国…………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