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方
(五、六)
作者:雷文·菲鲁赛迪
(五)

“妈妈!妈妈——”

我看不清,是谁在呼唤着?

“妈妈,救救我——!”


“啊——!”凄惨的呼喊声就像恶魔的利齿咬在阿鲁蒂娜的心上,那样痛入骨髓!新多拉基亚王国的女王从昏迷中拾回了因暴行而失去的意识,她那被血模糊的双眼渐渐看清四周形态如地狱恶犬般狰狞的山石,看清了,她曾无比熟悉此刻却又异常陌生的土地。

面前建筑的规模并不很大,像是一个废弃的监所。

她想动,然而四肢却完全不受控制——粗重而结实的铁链将她的手与足的自由完全剥夺了——不仅仅是因为阿尔伯特刺在她右臂和左腿的两枪。

不,那无情的两枪没有刺在她的身上,而深深刺地在了她的心中——正在流淌着血泪的,最深最深的地方。

这里很静,也很少有风。锁住女王的山石孤独地矗立在废城之外天然广场的中心。周围没有人——任何人——包括将她锁在这里的士兵!

如血色般的暗淡的晚霞中,就连曾经存在过人的气息,现在似乎也失去了许多……

“薇娜?薇娜在哪儿?”清醒过来的阿鲁蒂娜突然从零散的记忆中找到了组成她生命中最重要部分的名字——她今生最关爱与呵护,现在年龄还是最小的女儿啊!

——声嘶力竭的哭泣;无助绝望的眼神,那是留在阿鲁蒂娜心中关于薇娜最终的,也是最痛苦的记忆啊!!

“阿尔伯特,阿尔伯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阿鲁蒂娜拼出全身的力气,向迫害她凶手所在的地方发出凄凉的呼喊,“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 * *


“亚里奥因求见?”王国元帅德鲁以不肯相信的目光紧盯着面前通报的侍从,他认定不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就是这个属下已经疯了。

“真的!汉尼拔大人也在,现在两个人都在外面等候,求见大人……还有菲恩大人。”通报的侍从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声音突然变的模模糊糊的……或许是因为那曾经的不愉快?

“亚里奥因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密斯城?”德鲁还是不太相信,不过他很快从身旁菲恩那冷酷的眼神中读出了现在不是发表感慨时机的意味,“让他们进来,快!”

菲恩有些麻木地坐在会议室的左首席,只是在一味抱着双臂的同时继续沉默着——很久没有变换过姿势——没有人敢于上前致一句安慰的话语或是其它什么。现在,一切良言的发表都已与事无补,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国王陛下所率的王国军主力到来。

元老院好战分子们原本为袭击亚里奥因使团而准备的15000“杀气腾腾”的军队随着被鲁迪基亚陷落消息吓破了胆的统帅那消失殆尽的勇气而几乎忘记了他们正规的职责所在。惊惶失措的气氛传遍了密斯城每个兵营哨卡,若不是德鲁元帅请求菲恩留在城中并根据其建议当众斩杀了鼓动弃城的官员以稳定士气,可能许多士兵都有意玩一回不辞而别的游戏吧。

局势暂时是控制住了。现在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亚里奥因的使团军队能够拥有攻陷王都鲁迪基亚的实力,那么他们也就有能随意攻取下南方任何城市的实力——包括卡帕多基亚和密斯!

更主要的是,如果亚里奥因有意前往多拉基亚旧城解除17年前他亲手施加给天枪昆克尼尔,至今仍存在于那里的魔之封印的话——菲恩的长女,身为圣王都军事学院励学部委员,负责学期结业善后的伊沙贝拉公主此刻还留在千里之外的国度,就算现在传书告之,令她日夜兼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回——现在这片大陆上,除了阿鲁蒂娜女王,似乎再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行动!

……结果却是阿鲁蒂娜女王首先被绑架!?而亚里奥因此刻已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被众多疑惑困扰的焦头烂额的北方诸多将领们决定和南方昔日的主人研究一下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尽管对于亚里奥因此行的目的,众人心中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定数。

门开了,英雄的风采仍旧无所减退,豪迈的气势的确憾人非常。那真的是曾经以强大的威力使整个多拉基亚大陆都因惧怕而瑟瑟颤抖的龙王——亚里奥因!只是今天的新龙王不知是因岁月流逝还是心有愧疚,神色中的确透着些许痛苦与忧伤。


“……”

“……”


很长时间双方彼此无语,也许在这里的各位谁也没有经历过如此令人尴尬的情景。

菲恩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或许是他再也耐不住心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他走下了台阶,来到亚里奥因面前。出离悲愤的目光,竟使曾英雄一世的亚里奥因无法直面!

“亚里奥因,你事先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对吗?”老将军的声音出奇的沉稳,但只有亚里奥因才能听得出那其中蕴涵着的是何等的悲伤!

亚里奥因微微垂首,没有回答。

“亚里奥因大人昨天中午光顾老臣的舍下,我们交谈到很晚,他们是在老臣的辖区官邸过夜,事先的确不知情。我们是今天清晨得到的消息……”尽管年近迟暮,汉尼拔将军仍不辞劳苦地陪伴他的昔日主公来到密斯,也许是担心亚里奥因无法将一切表达的更清楚而可能造成双方的误会吧。

望着汉尼拔将军拖着老朽的躯体为了这突来变故不至于演变成新的纷争而奔波,真应该是一件令人很不忍的事……但菲恩却好象完全无视的样子。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我只想知道,你对于整件事是完全不知情的,对吗?”

亚里奥因轻轻点了点头……

“你这该死的混蛋!”菲恩像火山爆发般惊心动魄的怒吼声传遍了大厅,他挥起那仍旧有力的的拳头,狠狠打在亚里奥因面颊的左半部!强悍的威力几乎让那曾叱咤风云的龙王的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飞了起来,而后又重重地跌落在汉尼拔将军的面前!!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骇住了,尽管几乎所有的人都能预料到一个在一天内被掳去最心爱的妻子和女儿的身为一个丈夫与父亲的愤怒是何等强烈。

“不知道?是你的儿子的作为?身为父亲的你居然不知道?阿鲁蒂娜和薇娜犯了什么过错?让无辜的女子去承受这一切?”菲恩像疯了一样揪住亚里奥因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生生地拽了起来,“……告诉你!如果有任何人胆敢伤害她们,我以我的生命发誓,就算他逃到天边我也决不会放过他——你最好有这样的觉悟!”

亚里奥因没有挣扎,甚至连抗拒的言语也没有,他似乎还无法对眼前的一切有所反应,那曾经明亮的双眼此刻却早已变得茫然失措。自当年目送阿鲁蒂娜离开多拉基亚时起,那种目光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在亚里奥因的眼中,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菲恩大人!请您不要太激动!亚里奥因大人是无辜的啊!”汉尼拔已经顾不上自己年迈的身躯,他几乎拼上性命用身体护住昔日的主公,紧紧攥住菲恩的双手,“当亚里奥因大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大发雷霆,立刻回到了克鲁帝亚,要亲手处决他的……儿子!而阿尔伯特当时已调动使团武装撤离了原驻地,去向不明……是我劝服大人暂时离开了那里,前往密斯寻求对策……”

“是啊!只有愤怒是没有用的,菲恩先生!重要的是先要查清他们此刻到底在什么地方,研究救出女王和公主殿下的办法!”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倘若她们出现意外,问题就不是仅仅赔上几条命所能了结的了……”


* * *


在多拉基亚大陆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年的春天像此时这般寒冷,无论是在城外,还是在城内……

迪恩一直没有回到那原先属于他的房间,尽管那曾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之一。

从了望台到城内的梯口是55步,现在仍是,他很熟悉……太熟悉了。

从那楼梯向上19步,是当年多拉基亚的王室成员派遣官员进行视察工作时的临时住所所在的楼层……他清楚,非常清楚……

但穿过了那扇门,另一边的,是否还是他所熟悉的呢?他并不清楚……

和蔼的主公原本同意随行的他提前返回建立在海外的国家,但归去途中的他却听到了一个糟糕的令他至今难以相信其真实性的消息——一场极其愚蠢的,挑衅性的军事行动——这意味他必须赶回,他需要马上见到他的主公……还有惹下这一切麻烦的混蛋!!

并不愿违抗阿尔伯特的命令,却出于对个人的忠诚而连夜追赶上迪恩,告之了全部疯狂行动的迪恩原下属在迪恩软硬兼施的“劝说” 下泄露了阿尔伯特退守的地点——尽管那个人自己也不知道闯下大祸的王子究竟会在这块是非之地停留多久。

阿尔伯特选择的驻地,就算对于在多拉基亚土生土长的人而言,也算得上非常隐秘。因为除了多拉基亚派遣去的官员,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被押送到那里后还能活着回来……新多拉基亚王国建立后,那里作为以摧残人性而生的流放地则更是完全地被荒废了。

但对于迪恩来说,他的一生中却没有什么经历比在这里曾经的生活更加令他熟悉——尤其是当他奉亚里奥因之命清除罗普托教团对多拉基亚大陆的渗透,功成后却遭先王多拉巴因德以“私通兰斯塔余党”的罪名而对他施行实际时间一年零九个月的流放……

“对不起,阿尔伯特殿下有令,在他不在期间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房间,希望将军……”

门口那由阿尔伯特亲选的卫兵正在以最适合的时机最适合的方式向最有可能在王子面前为他美言的头领表白自己的忠于职守,他们并 未怀疑他们的这位上司此刻在这里的出现。也丝毫没有想到此刻的迪恩远没有欣赏他拙劣表演的好心情!

“砰——”清脆的上下牙床因和拳头发生矛盾而撞击的响动过后,尚来不及行礼的士兵如一条装满荞麦的笨重的牛皮口袋,滚倒在还未清扫的十分干净的石制地板上。倒霉的他,恐怕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必须以粥来维持他的生命活力了。

“打开门!”迪恩的神情告诉那另外一边的看守:他没有兴趣将自己的话重复第二次。没有被打的下巴脱臼的士兵为了避免拥有与同僚相似的悲惨命运,以迪恩生平见到的最迅速的动作将禁闭房间的铜锁打开并取了下来。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同时被推开的还有迪恩的心中突然出现的,通向惶恐的地狱之门……

一个现在看起来仍然十分简陋的房间,那张看起来比房间更加简陋与肮脏的床摆在被铁栏牢牢封住的窗口边沿。而迪恩要找的人,此刻正蜷缩床边的角落中。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作一团;她的面颊深深地伏进紧抱在胸前的双臂中;床单、毛毯,一切可以用于代替她那被撕碎的衣物遮挡躯体的物体都被她紧紧地裹在身上;她的唇边,她仅仅露出右手指甲的缝隙中,隐隐还能看到残留的血迹——不知哪些是在阿尔伯特侵犯她时所付出的,哪些是在少女反抗时受伤而留下的。

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女孩微微抬起她那苍白的面容,而往日充满活泼气息的目光此刻却已变得失神而呆滞……女孩突然惊恐起来,突如其来的哭泣声在宁静的城堡走廊中显得那么凄楚:

“不!不要碰我!我并不属于你……求求你!你不能这样,不能!!”

“薇娜!”迪恩快步来到女孩的面前,他试图通过近距离的安慰令她安静下来,但显然他的行动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女孩像看着瘟疫靠近一般从原先的位置蹦起来,她的声带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同时将身上用于掩体的绒毯抓的更紧。

“不,不是的!你不是阿尔伯特,阿尔伯特是一个亲切的人,不会这样对待我的!求求你!如果你是阿尔伯特,请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薇娜!冷静些,阿尔伯特走了!我是迪恩,你的迪恩叔叔!薇娜——!”迪恩用力抓住处于惊恐之中的女孩的手臂,在她的耳旁高声喊叫着。被多拉基亚男性视为耻辱的泪水再也无法继续听从迪恩下达的严令,从他的眼眶中簌簌地落下,它们落在女孩的脸上、唇上……还有手上。他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直到女孩的挣扎渐渐平缓下来,“对不起,薇娜!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薇娜的身体仍无法抑制那因遭受极度凌辱而痛不欲生的颤抖。当她看清面前的男子的确是曾经将莰斯曼特送回多拉基亚并时常呵护着她的迪恩,久已积蓄的苦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薇娜的心头,占据着她此刻全部的情感空间!

“啊——!”少女撕心裂肺的哭泣彻底地爆发着,肆溢的泪水浸湿了迪恩胸前的领结。她尽情地宣泄着,嚎啕着,那的确是一场无尽的噩梦,唯一的不同在于她无法从中醒来!或许在她的印象中,再没有什么痛苦的经历比现在她所承受的更加深重了。

“阿尔伯特,他……他为什么……”

“阿尔伯特!阿尔伯特!!”迪恩从未像今天这样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真是令我意想不到,我承认的确没看过你的这一面!”

“妈妈,妈妈被他们……锁在城后的刑场!” 薇娜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为了我,妈妈被他们……”

“他们疯了吗!?阿鲁蒂娜大人现在有身孕啊!!”迪恩扶在少女肩膀上的双手猛烈地颤动了一下。他回过了头,对门外吼道,“你们果真对她如此地恨之入骨吗!”

“不,这……这是阿尔伯特大人的……命令!”门外,传来惶恐万状的声音,“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咳,咳……对莰斯曼特……也……也是奉命吗?!”薇娜由于哭泣过急而有些气喘,即便是简单的话语表达也显得力不从心。

“莰斯曼特?”迪恩吃惊未小,“他难道也……?”

“不……只是受了伤了,被留在了克鲁帝亚。”门外的士兵言道,“昨天亚里奥因大人刚刚离开使团不久,他们就发生了激烈地争执,怒火焚身的阿尔伯特大人挥剑刺伤了莰斯曼特大人,而后就下达了星夜偷袭鲁迪基亚的命令……您?不知道吗?”

“如果我早知道,还能允许将这种愚蠢的、不经大脑的命令付诸实施吗?”悲愤已极的迪恩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薇娜是他弟弟的未婚妻啊!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可是,大人……”无辜的士兵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住口!”迪恩站起了身,“带我去见阿尔伯特……如果他还敢见我的话!”

 

附文5:关于西欧的封建土地所有制

看多了以法兰克王朝为代表的欧洲封建时期关于骑士与骑士精神的小说,也许会使许多人产生对那两位骑士在大街上见面会因为捍卫他们某个人心目中女神(其实或许只是哪个不知名的农村妇女……啊,对不起,作者堂吉柯德看多了^_^)的权威而不惜决斗的时代的向往。不过说起来,在古罗马帝国解体后和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开展前的欧洲实行的那个所有制体制和我国自文明开创以来在历史舞台上活跃最久远的生产制度(历时四千多年,够漫长的……)作为同级别的生产关系当然会有许多相似之处。不过今天我要阐明地却是它们不同的地方:


首先是国王和臣子的关系,我们知道任何以封建所有制定义生产关系的国家,国王或是皇帝都是全国最大的土地所有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地主),而自他以下的诸多臣子、诸侯,则需要从这个最大地主的手中获取他们的封地作为自身资产。不过,以孔子、孟子的儒家学说为代表的东方封建制度,除确立此类土地所有制的同时,还对生活在这种制度下的人民所需要恪守的行为道德作了相当程度的规范。从而形成了一整套以“忠君”、“仁孝”等为准则的独特礼教文化。而“皇帝”这个职称也在其刻意不刻意的整肃下渐渐成为至高无上,万物中心的权力的代名词。任何反对它无上权威的思想,都会被儒教信众确定为是违反道德的“逆邪”而施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口诛笔斥甚至肉体消灭的极端行动。


相比较而言,欧洲的封建制似乎就简单的多了,“国王”这个概念在西方人看来,除了表明他是国家中最大土地所有者的身份外,没有什么其它特殊的意义,臣子与国王的关系,只是土地受封者(封臣)与将土地合理分封者(封主)的这种类似雇员雇主的角色关系,国王这个角色并非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如果他不能将手中的土地以多数臣子满意的方式分封给他们,那么臣子也就没有给这个国王效忠的理由,甚至可以联合其它贵族罢黜他的王位(在西方封建社会中这些行动是完全合乎道德的,没有诸如大逆不道的说辞)。西方有一本小说《苏霍特伍德森林的罗宾》,描写了中世纪欧洲英国绿林好汉Robin Hood传奇式的故事。而其中有这样一段情节给我的印象很深:罗宾·洛克斯利向玛莉安郡主道出诺德森郡长试图通过收买狮心王理查的敌人以求问鼎王位的阴谋。此刻他们的对话正精辟地描述了在中世纪欧洲文明的氛围下身为当权者却人人自危的状况,美国电影《侠盗罗宾汉》将这段对话略微进行艺术加工后直接纳入台词中:


玛莉安郡主(以下简称玛):“你是否在向我炫耀你的财富?”

罗宾·洛克斯利(以下简称罗):“这些都是人民的血,玛莉安,有人用它们收买理查王的敌人(来反对他),而我们则把它们截住!”

玛:“是谁?”

罗:“诺德森!”

玛:“不,不会的。诺德森不会挑战国王(的权威)。”

罗:“国王不会在这里接受挑战,因为(当他东征回国后)诺德森(已会)让他失去整个国家。”


现在我们可以知道,早先我、denko和雷克斯三人与那位称作神风少年(好象是叫这个名字)的同志在旧火花版面上关于赛瑞斯有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全大陆统一问题的争论实际上的答案是不言自明的。古代欧洲的封建制与我们最熟悉的古老祖国封建制在很多概念上不同。用东方的理念去解释西方的行动必然会有很多问题无法讲通。我在《诅咒Ⅱ》中对阿萨的忧虑也是基于此方面的考虑,因为我是将他作为一个忠臣的形象进行诠释的。不过在西方封建制度下的整个国家历史中,像他那样忠心的人恐怕是很少见的啊(笑)。

终于接触到比较残忍的章节了,我曾经和曹纲就这段剧情的细节编排有过一些较深入的探讨,他对我这方面的想法表示了肯定。使我有勇气将脑中的构思变为了具体的情节献给大家。

特此对曹纲兄给予在下的大力支持深表谢意!

2001-08-12

(六)

孤独的骑士从梦中惊醒,令他刻骨痛苦的影象尤如地狱中舞蹈的恶魔使他感觉无法喘息的压抑!尽管那多一半的问题是因他而起的。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似乎没有刚留下伤口时那样疼痛。至少正常思维的意识此刻已回到他的头脑中。

他承认计划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尽管预料到可能付出的代价,却没有想到那个在他的策动下闯祸的罪人会有如此疯狂地行动,甚至对他本身造成不利……

不过所有该发生的事都按照他设计的发生了,出现的失误已显得微不足道,况且它不一定于己完全不利,因为……

孤独的骑士唇边露出微微惨淡的笑容……


* * *


“什么?国王陛下不回密斯城?!”德鲁的表情像是要将面前的幕僚生吞下去,迄今为止,这是他从自己的幕僚那里获得的令他最感郁闷与恐惧的信息。它仿佛是一把沉重的铁锤,无情地将德鲁心中最后存在的一点点信心击的粉身碎骨!

“是的,大人!”幕僚的面部写满了无奈的诚实,“原本国王陛下的军队已经抵达距密斯不足5哈鲁斯的曼斯塔佛要塞。可……可是现在陛下突然决定将军队转向北部运河……赛鲁菲娜大人……”

求助的目光将跟随在他身后的女性骑士推向了前台,正向菲恩投以友好笑容的兰斯塔王家第七骑士纵队长赛鲁菲娜回头冷冷地望了德鲁一眼。尽管往日她的目光会给人以十分温柔的感觉,但此时德鲁却只能从中获取如冰雪般寒冷的信息。

“为什么?难道陛下不知道密斯城现在只有17000部队?如果他们前来袭击,我们如何招架……”德鲁几乎是在暴叫着。

“如果运用的合理,17000人的部队同样能发挥出足以与南方强敌抗衡的巨大战斗力。”随着谈论对象的转移,赛鲁菲娜的声音也似乎换了一个音阶,“我记得菲恩殿下曾经仅以10000人的混成部队大破多拉巴茵德引以为傲的多拉基亚暴龙骑士团近40000人——当时对阵的形势是1:4却仍取得了胜利——何况现在面对的只是一支不足2000人的使团警卫队!”

“可是……”德鲁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青紫,“他们将鲁迪基亚的……”

“德鲁大人!我不知道您是怎样坐上密斯城总帅的位置?”赛鲁菲娜的双眸中已经迸出了怒火,“塞贝亚老将军如果知道他的儿子是一个如此懦弱的……”

“赛鲁菲娜!”身在旁席的菲恩断喝一声,阻止了心直口快的女骑士那毫无顾忌的发言,“现在住口,陛下命你前来不是为了和德鲁大人吵架!”

“菲恩先生……”赛鲁菲娜显得有些委屈,但是她很快读懂了菲恩目光中所传达的意味,便将已到嘴边的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菲恩缓缓来到赛鲁菲娜的面前,有些落寞与哀伤的神情令勇敢的女性骑士心中一颤:

“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封锁运河会使南北方民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毁与一旦啊!”

“可是,陛下对于发生的事变非常震怒……有人进言:允许南部多拉基亚自治是一个错误。还有……国王召见了弗雷德……”

“弗雷德?!”菲恩几乎失口叫起来,“召见弗雷德?陛下想干什么?难道还要重新起用他……”

“弗雷德虽是原帝国降将,但他是兰斯塔族人,又曾经参与过与多拉基亚军争夺曼斯塔的战争,国王陛下认为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入主对南方军事行动的最高指挥所!”赛鲁菲娜显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发生这样的变故,我们也无法提出异议!”

“可是,陛下难道不知道南方民众是如何看待弗雷德的吗?”菲恩的双眼几乎欲挣离眼眶,“他领军的一贯作风……令所有在南多拉基亚生活过的人民现在都心惊胆战啊!”

“菲恩先生!”尽管赛鲁菲娜急忙用眼色示意菲恩降低声音,然而似乎太晚了一些。

此刻正站在菲恩身旁的亚里奥因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面部的肌肉猛烈抽搐了一下!

刚刚因争吵而显得嘈杂的大厅,此刻竟瞬间出现了冷场……


* * *


“叭——”随着那沉闷而短促的响声,满面窘态的阿尔伯特应声倒在了地上,强大的力量竟将他身后结实的安乐椅撞击得改变了形状!

“站起来!看着我,伟大的王子殿下。”迪恩的眼中喷出了仿佛能够将所有一切燃尽的火焰,“你干得不坏呀!几乎所有多拉基亚的民众、所有原本在贫苦的生活空间中挣扎的我们国家的人民,现今又要拜你所赐,遭受那些正苦于没有籍口对南方发动战争的北方疯子的刁难和凌辱……”

强大的力量把阿尔伯特从地上揪了起来,而后又重重地将他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为了那一夜的疯狂,将有多少无辜的民众随你陪葬!现在很安全啊,闯了祸也可以一走了之!你……还配称得上是为王相者吗?亚里奥因陛下为了他的人民,可以舍弃个人的尊严、人格、甚至骑士的名誉!他无愧于多拉基亚民众之王者的称号。而现在陛下所换来的,视为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一切,却被你在一夜之间毁掉了……你好大的能耐啊!”

“迪恩叔叔,我……我……”阿尔伯特已顾不上拭去唇边的血迹,他似乎完全失去了昨夜那出奇狂暴的性格,此刻犹如一个在罪行面前惊惶失措的孩子,“我不知道……当时我真的无法控制……”

“所以你还……强暴了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孩子!!”迪恩简直怒不可遏,他狠狠地将倒在地上的阿尔伯特踢到了墙角,“即便是先王多拉巴茵德陛下在世的时期,凌辱无反抗能力的女性也被视为不可饶恕!要被处以剜心的极刑你知道吗?更何况薇娜她……她是……你弟弟的未婚妻啊!!”

“迪恩……叔叔……”阿尔伯特已经遍体鳞伤,遭遇殴打的疼痛使他连简单的话语也说不清楚了,“我……不是有意……欺负她的……”

“那么阿鲁蒂娜大人呢?”迪恩发出如切齿般的嘶叫,“将她锁在露天的刑场上,令她遭受风雨和酷刑的折磨也不是你有意而为之?!你讲的故事令我难以置信懂吗?!”

“迪恩大人,请注意您的举止,”身旁,一位以近中年,感觉并不似多拉基亚其他将领彪悍的男人略带不安地言道,“阿尔伯特毕竟是陛下的……”

他很快识趣地闭上了嘴,迪恩那足以让人感受到死亡恐惧的目光此刻正扫向发出劝阻之声的他:

“现在这是我和阿尔伯特殿下之间的事,还论不到你插嘴!等我收拾了他之后再处理你们的默许纵容甚至助纣为虐的罪行!”

“迪恩叔叔……我错了……我们到父王那里请罪……不,先马上放了她们!”阿尔伯特已经显得语无伦次,“我……我不会……”

“……”

迪恩望着倒在地上的阿尔伯特,他的漠然神情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

很久,或许是真的很久……

“晚了,太晚了……”

迪恩终于打破了沉默。只是他的声音却盈满了悲哀:

“现在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你的罪行洗脱。你不能、他们不能、连我……也不能……”

那……那是……泪水?为了遵守一个对王者的承诺,为了保护对主公来说至关重要的宝物,不惜背负“逃兵”的耻辱,忍受着责难与嘲笑,甚至被扣以“私通叛党”罪责而遭逮捕被流放却始终保持乐观,从未有过任何怨言的那位拥有着这个世界上前所未有坚强性格的迪恩,今天竟然两次在众人的面前落下了泪水??

“迪恩……叔叔?”阿尔伯特惊讶地竟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迪恩的泪水!

“如果血的欠资必须用血来偿还,”迪恩用力拭去面颊上的泪水,用着略微嘶哑的声音言道,“只能以付出同样的血为代价……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

“迪恩先生?您……在说什么?”身旁的中年人惊讶地言道。

迪恩没有回答身后的询问,只是以目光重新审视着已从污物遍地的地面上爬起的阿尔伯特:

“告诉我,你是否仍旧爱惜自己的生命?!”

“我……我……”阿尔伯特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显然他还不清楚迪恩这句话的用意。

迪恩终于凄楚地笑了笑:“倘若你还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从现在开始,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安排!!”


* * *


“蒂娜?蒂娜?醒醒……”

“啊……赛鲁菲娜姐姐?对不起,我实在有些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莰斯曼特怎么样了?他的伤还没有愈合吗?”

“不,还好啦。伤口并不很深,我已经为他做过必要的处理……”

“真的非常感谢,还要辛苦你从修道院赶来。当亚里奥因将他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他甚至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我们都以为他……”

“……赛鲁菲娜姐姐,也许我不该有这种想法的,但我至今仍难以相信阿尔伯特,那个看上去安分的甚至有些拘谨的孩子是个如此凶残,对他的亲弟弟也能痛下杀手的人?”

“……你这么认为吗?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始终会有这种感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我所了解的阿尔伯特同做出这种残暴举动的恶棍联系在一起!”

“……希望你的预感是对的,这样的话菲恩大人的困扰也许会减轻许多。”

“菲恩大人的困扰?”

“哦,你还不知道吗?菲恩大人婉拒了弗雷德派遣军队进入南多拉基亚的建议。并且亲自向国王陛下提出暂停对南方的军事行动……先将一切交由他处理。”

“国王陛下鉴于需要足够的军队维持北方,阻止克郎贝尔圣王国的势力向兰斯塔渗透。勉强答应了菲恩大人的请求,但是却提出了条件……”

“条件?”

“要菲恩大人在三天内救出阿鲁蒂娜女王陛下和薇娜公主!否则……即便是兰斯塔王国第一功臣的他,陛下也决不会再留情……”

“怎么会这样?现在最担心阿鲁蒂娜女王陛下和薇娜小姐安危的人就是菲恩大人啊!难道国王陛下认为发生这样的不幸,痛苦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蒂娜,这些造成苦难的纷扰,是存在于男人的世界中,为他们所包容,接纳和忍受。他们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融合着他们各自的理由,我们无法去阻止它,当然更无法去改变它……或许这是生为女子的不幸;或许这是生为女子的大幸!”


* * *


长久以来,为群山封闭的多拉基亚,很少能有像今朝这般阴云密布的天气。或许这意味着一场少有的狂暴风雨将降临在这片昔日的不毛之地。

而笼罩在阴云之下的崇山险岭间,却有着数只于风云中穿梭的强悍飞龙……背负着驾御它们的骑士零散地分布在山峦间各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拨开弥漫在面前的云雾,骑士们竭力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于视野中的线索。彼此不时用手中染成红色或兰色的旗帜传达着信息。

“按照那个年轻人的说法,这里是他们最后可能屯驻的地点了。”距多拉基亚旧城不远一处平缓的谷地。一位年迈的将军将手中的短剑轻轻按在面前展开的地图上所标出的最后一片红色地域,“这里的规模算不上很大,但有充足的水源,坚持一年以上应无问题。”

“……他们在攻陷了鲁迪基亚时将作为史料留存的流放地标图劫掠而去,很聪明啊!”老将军的身旁,那位充满了倦意,却依旧无法掩饰其英武气息的中年将领双手怀抱在胸前,怔怔地望着面前给予他无限亲切感觉的山岭。即便那是荒芜与凄凉的混合体。

“当年先王陛下禁止您和阿鲁蒂娜小姐靠近多拉基亚山脉中设置的流放地,是因为担心殿下您和小姐会遭到因被先王流放而产生怨恨的囚徒的袭击或欺骗。您过于诚信的为人是先王在世时最不放心的!”汉尼拔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没想到却导致现在如此的费尽心力……很多地方我已帮不上什么忙了……我想是因为我的确老了,才让阿鲁蒂娜小姐和薇娜小姐陷入如此危机……”

“这不是你的错,将军!”亚里奥因猛然回过头,一字一句地回答,“没有人能替我所承担过失……这是我的错,我要亲手结束它!否则我没有资格站在菲恩先生的面前!!”

“您……真的认为菲恩先生能劝说兰斯塔国王放弃征讨南多拉基亚的旨意吗?”汉尼拔望着昔日主公的背影,提出了他早已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亚里奥因的目光重新回到那遥远的山峦之间:

“不……决定战争爆发与否的关键不在于菲恩先生在北方威望的高低,也不在于他在利夫心目中的地位的主次……实际上,这更多的要取决于我们行动的成效……”

亚里奥因陷入沉思之中,纷乱的思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平稳。他并不想故作镇定,只是在竭力使自己能够以平静的心处理突来的变故——尤其是涉及到阿鲁蒂娜的事件——出乎意料的是菲恩同意了他参与寻找现在掌握在阿尔伯特手中的使团部队行动的请求,尽管遭到了对南方极度不信任的兰斯塔驻密斯城参谋部多数军事幕僚的反对!

而此刻,并非没有令倍感无助的龙王略感安心的消息:率先回到鲁迪基亚并很快恢复当地治安的军队指挥官并不是弗雷德……


* * *


“我想我们找到了!”不顾山势的陡峭,在出现于众人面前的小溪中搜索着线索的少年在下游地带沉思良久。直至肯定的神色将他目光中的疑惑全部驱逐殆尽!

“找到了?”菲恩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方才因长途跋涉而显出的疲惫一扫而空,“他们是否就在附近?赛弗尔!”

“如果我判断的没错!”赛弗尔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宜察觉的兴奋,“沿袭多拉基亚军旧制的使团警卫队的确很注意行军的隐秘,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但我肯定,已习惯于外岛生活的他们,并不像他们的前辈那样了解自己坐骑的习性。一个很小的疏忽,却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年轻的贵族体现出未来王者所需要的谨慎,他没有接着讲下去,只是用眼色向菲恩示意着溪水的下游……

 

附文6:


欧洲封建制度,形成与改变


在动笔之前,先插个小小的花絮。

原先《南北方》还在计划中的时候,一位网友曾建议我再写一些类似《系谱杂谈》《系谱政治篇》之类用游戏外知识分析游戏内春秋的文章。不过当时刚入暑假,能力有限加上正忙着找打工的场所的在下要同时写三篇文章(含风铃传说)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后来突发奇想,干脆将我原先玩系谱第九章和776时所产生的一些古怪想法略作编排奉献出来,最初只是为了给大家作个额外消遣。可没想到喜欢这附文的朋友还真不在少数,还给予了我非常热烈的支持,雷文真的好感动啊!在此感谢DENKO、CT、苍颜、梅拉斯等一切给予过我支持和帮助的朋友!!谢谢你们——


上次讲到西欧的封建土地所有制与我国传统封建制度的一些不同之处。今天要介绍的仍旧是西欧各个封建领主之间的关系。

前面说到在欧洲,国王和贵族、大臣之间并没有多少道义上从属要素,他们只是封地者和被封地者的关系。在西罗马帝国被大批南下的日耳曼族部落灭亡后,原先在各自势力范围内零散称霸的部落迫切需要有能够将他们联合起来的机构或组织存在,渐渐地一旦发生对外族的战争,他们多数会聚集在一起推选出一个有能力的部落首长作为统一指挥各部落行动的领袖。而战争结束后则随之解体。而战争愈加频繁的发生,也就使他们联合的时期越来越长,而不断地推选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于是开始出现即便战争结束仍旧保持联合体存在的部落联盟,推选出的总长很长时间也不会调换。被推选的联合调度头领和各个地方的部落族长就逐渐转化为封建国家机器组成部分的国王和贵族。而部落联合体也开始国家化的转变。最终形成了欧洲众多的封建王国。


最初的封建王国,能够成为贵族的大多是原先就拥有较大领地和地位的氏族领袖。当国家建立后,这些为国王开创基业的功臣们自然在王国中享有特权,他们被称为gesiths(格塞特),意思是“拥有显赫地位、和国王关系密切的人”。他们平日可随意出入宫廷,帮助国王管理国家。战时聚集在国王麾下,出谋划策和领军带队。他们既是国王的友伴,又是与国王具有“恩赐与履行责任”主从关系的属下。这种先天形成的方式也就直接或间接地决定了稍后时期欧洲封建土地所有制形式独特的走向。


不过正因为氏族贵族的巨大权力,使他们经常可以发动对国王的叛乱。最初形成的国家也就显得非常的不稳定。在十一世纪后期,由于国家与国家间的战争频繁,在战争中新兴而起的骑士阶层渐渐取代了老旧的氏族势力。而一般身为最大国家最大土地所有者的国王,也开始依靠这些新起的力量摆脱旧势力的控制,出现了封赏土地的制度(所谓封建制,此刻才真正开始)。这一时期的欧洲差不多才是比较为大家所熟悉的封建欧洲。以军事征服为基础的封建国家,逐步取缔了氏族贵族阶层,代之以骑士为贵族底层的领有制,每个封臣获得封地(连同随地农奴)后,可获得相关的收益权,但最高领有权仍属国王。被封赏土地的封臣要以军事服役、效忠、赋税等酬报领主的封赏,而领主则有保护封臣生命和经济安全,珍视他的忠诚和情意的法律责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从此封君和封臣都不必再为贫瘠所困扰,只需要舒舒服服躺在坚实的城堡里被别人服侍就够了^_^


由此引申,我们也可以看出多拉基亚先王多拉巴茵德未必如某些人所说的是一个只知杀戮和掠夺,胸无点墨的大坏蛋。从776第九章他的言谈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出多拉巴茵德对于正统封建制度下贵族所应具有的平静生活未必不是充满了向往。只因物质基础的缺乏使他美好的设想难以成为现实,想办法获得必要的物质基础,理所当然是他首先需要重点考虑的因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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