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gre Battle 同人小说 |
皇家骑士团作者:mickeyzz |
| 链接到 第一章第二节“世间之事无法断言” ————皇家骑士团·奥伽战史 之 第七卷《LET US CLING TOGETHER》 第一部 心之猎人 第一章 为了贯彻现在的理想,必须将过去遗忘 第二节 石子道路旁的桂花树散发着清香,树是围着木制房屋栽种的,雅兰都市的建筑确实是很古雅的,这个同时受到依修塔尔和雪莉两位女神庇佑的都市显示出王国里罕见的富裕,即使贫民窟的帐篷和简易木屋都搭建得规规矩矩,在这晴朗的蓝天下显得不那么破烂而脏。地区的花草树木也都保护得很好,在贫民生活的地方简直是个奇迹,这是因为首先,花草不能吃,其次,雅兰的法律规定毁坏花木者一律重罚。 迪斯,莱恩和玛利亚三人走在雅兰市区间的一条偏僻的小道上,他们都装饰了一番,防止被别人认出来——玛利亚打扮得五花大绿,完全像个为进城赶集而刻意装扮得如此可笑的俗气村姑,莱恩还特意戴了顶黄草编的大圆帽来掩盖他的头发颜色。迎面走过来一队解放军的巡街治安人员,他们向旁边让了让,那队人没有看他们一眼,嗒嗒嗒的向前走过。 迪斯轻轻的笑,为了他的化妆术骗过了手下而得意洋洋,作出夸张的表情。 “我觉得哥哥你真是个千面人,”玛利亚欢快的蹦蹦跳跳的走路,这动作配合她的俗艳衣服更显得她乡土气十足“你看,你在士兵们面前是那么的威严,那么的说一不二,可是在我和莱恩这里呢?简直像个教孩子读书的牧师一样的喋喋不休!尤其是当你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哦,莱恩你简直不知道他有多烦人!嘴里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乡下任何一个长舌老姑婆都会对像崇拜父的六芒星一样的崇拜他的舌头。”她这么抱怨。 “好啦好啦,我有那样吗,玛丽?即便是真的这样,我这个长舌妇女的偶像说了几年也没能说服你剪掉你那碍手碍脚的辫子,不是吗?还有克罗扎的墓地,我不记得我这个废话连篇的人是不是在那天夜里告戒过你什么了的?”迪斯对这个称号很不服气。 “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那件事情了吗!”玛利亚有些生气 “行了,行了,”莱恩笑着给这对兄妹打圆场“好不容易才能抽空出来看看繁华的雅兰,不要把你们的时间都用来拌嘴吧!”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这狭窄巷子的出口,穿过了贫民窟,这里已经是熙熙攘攘的集市区了,人们穿着各种各样的皮质的或布的衣服在许多店面里和摊位旁进进出出,逛来逛去。而这些店面和摊位大都干干净净的摆放上各种衣物百货以及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这些东西五颜六色的,搭配在一起刹是好看,并在这好天气里晶晶亮。人们脸上虽然并不都是笑容,但是明快的气氛也是显而易见的,就像没有人受到刚刚才结束的战争和随之而来的解放军的占领的影响,不,好像是比这之前还要高兴。 他们三个人走在集市上,玛利亚不停的扭着头东看看西看看“这里真的比卡西亚还要繁荣得多呢!”她对莱恩说。 “恩?什么?”莱恩身边菜摊子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菜贩和一个胖得发蠢的中年妇女那近乎争吵的讨价还价的尖声盖过了玛利亚的声音,所以他只好再问一遍。 “我是说这里比卡西亚还要热闹的多啊。”她踮脚凑到他耳边说。 “那当然,”迪斯满不在乎“这里是我们国家南方最大的都市啊,人口是卡西亚的十几倍呢!占领了这里,我们都可以坐地称王了。”他发现玛利亚的眼神告诉他,他接话是在自讨没趣。 但是他假装没有看到,继续和莱恩说话“话说回来,我真的很感激那个魔术师尼巴斯,自从用他的办法压制了黑死病以后,雅兰的人都把我们当作神的使徒一样尊敬,连那个原先冥顽不灵的领主也心悦诚服的接受了我们的统治。”当走过一个盛满可爱的嫩橘黄色水果的飘着香气的果摊的时候,他随手丢下一个银币,抓起两个果子,扔了一个给玛利亚,然后对着手里剩下这个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真的很聪明,是我见过得最有知识和智慧的人了。要是他没有搞那些吓死人的黑魔法,而愿意帮助我们就好了。哎,不过啊,高人都是不愿意随便帮人的,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事情——哎,莱恩,他好象视你为朋友呢!下次见面时说服他偷偷的帮助我们吧,当然只能是偷偷的哟。” “我到哪里去见得到他?高人不是随便下次就可以见面的。”莱恩好像都懒得回答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拿一些废话来烦我和我的莱恩呢?”玛利亚靠着莱恩,不耐烦的说“难道我们曾经对你犯下过罪?使得你要报复,让我们在享受清闲时光的时候不得不承受痛苦?” “哦,我让你的莱恩感到痛苦!你的莱恩!可是你的哥哥呢?”迪斯有点阴阳怪气“……哦!就是这里了,我的目的地到了。”他们来到集市口的一个大酒馆的门口,褐色的招牌吊在木架子上晃动,门口的挡板的钢丝弹簧看来有些生锈了,刚才一个人推开进入后,这玩意儿摇摇摆摆的始终不能正确复位。 “现在我要进去了,”迪斯指了指门口,“而不再让你们痛苦。” “不管里面等着你的姑娘是谁,祝你们玩得开心!”玛利亚笑着说再见。 虽然现在还不到正午,但是从外面就看得出来酒馆里人已经很多了,各种口音的谈笑声和呵斥声传了出来,里面烟雾缭绕,看来很多人都在享受着昂贵的东方烟草,一个衣着暴露的丰满女招待正抱着几个大得可以称之为缸的麦酒杯从门口走过,她看起来很吃力,杯子贴着她只裹了一小块红布的胸部,露出好一部分奶油色的乳房。迪斯推开挡板走了进去。 “有他在我们简直不能说话,现在我觉得轻松多了。“玛利亚牵着莱恩的手,走在幽雅的雅兰市中心。这里不是闹市区,只有教堂和富人们红色的或黄色的大栋的住宅。细工雕刻的精美巴洛克镂饰装点着这些房屋的窗户、大门和檐,仔细看还可以发现有的雕刻是描述的是恶魔战争时期天使捕杀恶鬼的情景。房屋墙外的篱笆里种植着秋天也盛开的鲜花和芳草,很多屋檐上都有鸟筑的蓬窝,鸟儿归巢时里面发出清脆的叫声。 “其实你哥哥没有这么恶劣了,你老是这样和他吵,难道不怕伤他的心吗?”莱恩有点责备她的意思。 “其实他都习惯了啦。而且你也知道,我当然并不是真的恨他。”玛利亚吐了吐舌头。 “好了,现在我们决定去看看什么吧?我想去依修塔尔神殿。听说女神的雕像非常美啊,我要去战争女神面前祈祷让她保佑我们。”玛利亚站在十字路口,指着北说。 “那里太远了,而且战争终究不是好事,我们还是去西面的大地女神殿吧,为了人民着想我们应该向掌管丰收的雪莉女神祈祷,而且,神殿背后的山丘上有坐很漂亮的草坪花园,那里到晚秋都还是绿的,是只有神殿的神官才能进去游玩的。” 乳白的大理石和深绿的玄青石铺垫起一条可以容纳十几人并排走的大道,从上穿过一个人造的方形小湖,延伸而去,直达神殿大门。莱恩和玛利亚走在这条大道上,看见湖水碧波荡漾,在秋日明媚的阳光下泛起波粼,金色的白色的鱼儿在自由的游动,时不时吐着泡沫探出头来,打个弯儿,甩甩尾巴又潜入水中。 大地的神殿除了大一些,建筑更精致一些以外,和其他的小神殿也没有什么不同。这个时候,殿里正在为一对青年男女举行婚礼,有资格在这里进行婚礼的家庭必定是富商或者贵族,因此男女双方的亲人和客人也非常的多,赐福仪式还没有开始,所以他们快乐的交谈着笑着,占据了殿堂中心的大部分,把莱恩玛利亚和其他一些朝圣者都挤到了角落。 仪式开始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司祭站在神坛上给身穿洁白长袍的新婚夫妇赐福,他一边念着经文,一边往男女的头上洒着麦穗,祝福他们的生活美满而多产。 这位司祭还只是中年而已,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神官。当解放军进攻雅兰的时候,大地神殿里的神官和司祭们竟然都帮助驻守的王国军进行抵抗,而他却悄悄的躲了起来。战斗结束后,上级的神职人员都被赶跑了,而他是留在这里的最高资力者,所以一下子成为了神殿的主持,飞升到了地区主教的地位。他看起来慈霭而威严,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低头聆听,不过如果莱恩现在走过去,大司祭一定会马上跳下来谦卑的亲吻他的手。 “看起来好幸福呢,”玛利亚在他耳边低声的说,祷告的经文在空间宏大的殿堂里缭绕,她因感受到这神圣的气氛而感到有点激动。站在最角落的地方,她轻轻的搂抱着莱恩,殿堂的烛光几乎照不到他们身上。 “丰收和生育的女神会保佑他们的,”莱恩也搂着她,温柔的直视玛利亚的双眼“……你愿意为我生孩子吗?” “讨厌!你也像哥哥一样油嘴滑舌了!”姑娘的脸立刻像被点亮的灯笼一样通红,她不敢看莱恩的眼睛,只好把脸贴过去,靠在他的脸颊上。 “我不是在开玩笑。”玛利亚觉得她被抱得紧了一些,自己的脸被男人脸上的胡须刺得痒痒的,耳畔感觉到对方说话时口中流出的轻轻潮湿气息。 蓝天上飘着洁白的云,蓝天之下是薇翠的草。草地在一个小山坡之上,虽然叶子长得不是很长,但是风吹过,还是能够草坪在微微的波浪一般的翻滚,草坪上躺着的是两个一丝不挂的恋人,一动不动,他们拥抱在一起,只有姑娘那被风吹起的红色长发,随着草叶一起轻轻的飘逸。星目点点的小花,像是被有意抛洒的一样,散落在赤裸的肉体的周围,点缀着这幅画面。 莱恩侧卧在玛利亚背后,用手撑起头,看着玛利亚的脸,另一只手在她牛乳一样纯白的背部腰间慢慢滑动。玛利亚确实拥有女战士的皎好身段,她的臀部不是太大,但是因为长期的跋山涉水的练习而浑圆结实,双腿细长洁白,虽然小腿上有一些细小的伤痕的,但并不影响她的匀称的美丽;她处女的乳房是尖挺的,不过这温软香甜的酥胸却异常的敏感,一碰就让她浑身颤抖,所以刚才莱恩连摸都不敢摸一下。他的手滑到了玛利亚那略有肌肉轮廓的平滑小腹上,感觉到了这里皮肤因触摸的反应在微微颤,他捻了一朵草里的粉红小花,放在她胸前的乳沟里,好像神话中女神们的装饰那样,然后轻轻的吻了玛利亚的粉嫩的颈窝。 玛利亚咯咯咯的笑,扭头看着莱恩“我现在还在害怕……怎么能和你在这里啊……被人看见怎么办?” “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莱恩咧着嘴哈哈大笑“刚才在我兽性大发的时候……呃——” 玛利亚堵住了莱恩的嘴,她火一样的唇和舌发出的热度又一次烧得他意乱神迷。这是一个长长的亲吻,不知有多长,因为他们听不到吹在身上的风,看不到云层投下的阴影的移动,只能感觉到彼此。 莱恩翻过身,两手枕头仰望着天“……当然我已经吩咐过不许有人进来的了,没有人会来的。” 靠在莱恩身上躺着的玛利亚因为刚才激烈的接吻的激情而全身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尤其胸部简直晶莹剔透,以及那两颗鲜红色的宝石,看起来格外诱人。她好像其实并不关心莱恩就这个问题回答了什么,而是在柔柔的抚摩莱恩的腹肌,轻轻的吻他的胸,当吻到乳头的时候,莱恩哼哼笑了一下,抓起她又是一阵亲热。 “你别说傻话了,如果不是拉德尼亚大举进犯,这里的守军被抽调去抵抗,我们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占领雅兰。”莱恩还抱着玛利亚,其实他都觉得有点冷了,但是舍不得去穿衣服。 “你觉不觉得,”玛利亚觉得莱恩抱得太紧,胸部勒得有点疼,所以稍微挣扎了一下“我们这样做是在趁着国难抢占地盘?” “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吧,我们本来就打算要攻占这里嘛。” “也对,王国军队这两年逼得这么厉害,要是我们再不打出来,早晚会困死在卡西亚。” “玛丽,”莱恩轻轻爱抚她的发丝“你觉得消灭了王权以后,就可以避免战争了吗?” “我相信啊。你看我们国家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战争不都是国王啊,贵族啊之类的挑起或者逼迫出来的吗?要不就是外国君主对我们土地的贪婪。普通人除非活不下去了,谁会愿意冒生命危险去抢夺别人的财富?人民哪有这样的力量?” “我们现在不就有这样的力量了吗?”阳光从莱恩头发的方向照过来,影子使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此时在玛利亚眼中变得有些黯淡。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力量是不是也可能有一天会变得邪恶?”玛利亚明白了“不会的吧,我们有那么坚定的思想信念。” “不会的。”她说。 “不谈这个了,我们说说我们自己的事吧。……恩,玛利亚,我想等到一切稍微平静下来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恩……”玛利亚倒在莱恩的怀里,有点羞涩的点头,辫子散开的长发蹭得莱恩下半身都发痒,桃红的瓜子脸上全部都是喜悦。 “我也同意支援王国军!”杰拉德说。贝鲁尼亚解放军攻下雅兰后已经扩充成两个大队了,现在说话的黑脸男子是莱恩的第二大队的第二中队队长,他和坐在他旁边的灰衣服的第一中队队长法拉尔都是莱恩最得力的助手。 他接着说:“莱恩领导说得对,现在王国军连败三场,如果再败下去,国家的北方就会沦陷了。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以民族大义为先!” 身穿崭新的亚麻衣和皮甲的莱恩坐在迪斯的旁边,他点头说“拉德尼亚帝国虽然连胜,但还是没有走过歌鲁波平原,王国军虽然损失惨重,但还毕竟是一步一步退的。双方连战数场了,而现在实际上都在平原上对峙着休息。不过拉德尼亚国内的援军和粮草在一个月之内就会到达,到时候必定是大决战,我们不能让王国军队在决战中覆灭,一定要帮助他们获胜。” “从托纳斯山北的那个基地出兵吗?”迪斯说“那就可以从背后夹击帝国军队。”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要马上开始部署了。”莱恩快速的说“这样吧,迪斯你就坐守在雅兰,派人带密信去飞龙城,告诉国王我们的意图。我带领三分之二的兵力,潜入托纳斯山,然后在那边安置好,到时候与王国军合作。” 莱恩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各位,没有发现反对的脸,就站起来下令散会。 “好家伙!”除了莱恩其他人都走出去了后,迪斯这样说“这样我们就把自己命运和国王的系在一根绞索上了?嘿嘿,一吊起来大家都一起玩儿完!” “干就干吧!”迪斯这样说,他一直没有站起来。 “又回来了!”莱恩想。四个月前他率军在这个叫卡斯的基地与德兰诺将军带领的王国军激战了一个多月,虽然最后基地被攻破了,但是战斗也杀死了敌人大量的士兵,迫使德兰诺放弃了继续进军入山的计划。 “真是满地都流淌了鲜血啊!”他登在一块石头上远眺,看到了满山满谷的云雾,树木上的红叶被雾所笼罩,遮遮掩掩的露出一点颜色。更远一点的地方其实就应该是平原了,但是此时此刻却完全看不见。 这里没有遍地的鲜血,卡斯基地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并且为了驻扎这大部队而扩大了好多倍,虽然现在山里的秋意比平地上重得多——浓雾,红枫,还有那些叶子快掉光了的秃树都让人感到瑟瑟的寒冷,但是现在这里的士兵们都士气高昂,等待将要发生的战役。 莱恩看到的鲜血是来自他头脑里显像的当时基地失陷的时候的血战。当莱恩带着战士们撤离的时候,他最后看看了掩护他们的魔术师的背影:冲天的火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他举着法杖,脚下是还在流血的战友的尸体。敌人呼唤着冲上来了,“雷鸟桑德巴特,你是桀骜不驯的电与气的精灵!请赐予我你羽翼上的愤怒力量,将它化做雷霆,降临到我的敌人的头上!!”——轰———!” 莱恩眼睛睁开,从回忆中醒来。他意识到回想这些没有用处,现在的任务是帮助正在山下平原上的德兰诺将军打败来犯的拉德尼亚帝国军。于是他跳下岩石,用手抹了抹头发上的水珠,手腕上系着的一个小铃铛响了一声。 当瓦克·努诺瓦尔看到满脸不高兴的凡尔赛走进帐篷的时候,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他还是不听取您的意见,殿下?”瓦克小心翼翼的问。 “是的,”凡尔赛说,把身上那些盔甲护具都脱了下来,盔甲敲起来梆梆作响,发出低吟一样的回声,这是昂贵的炼钢制品。 他继续脱,大概是想脱完了好好睡一觉。当除去了头盔的时候,满头银白色的长发像水银一样顺滑的泻落下来。“杜雷将军简直是像赶疯子一样的把我赶了出来。他说他决定好了的计划不会再更改了,我这样妄加非议是扰乱军心,如果我再向他提这事就把我拖进牢笼里面,直到攻下了贝鲁尼亚城才放我出来。”他说起话来完全没有火气,好像他没有受到什么羞辱似的。 但是瓦克却很愤怒“他这样做太过分了!参谋当然有向将军发表自己意见的自由!竟敢威胁您的自由!!——这是大逆不道的,身为臣子居然威胁皇子殿下!” “你总是喜欢说些夸张的话,瓦克!我的皇兄喜欢听到这种语言吗?”凡尔赛不高兴的皱眉“不要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一样说话。你到了我身边就得把这个毛病改掉!” “是,是!”瓦克脸红了,不停的点头。 凡尔赛跳到床上,四仰八叉的姿势极不优雅。 “不过,殿下啊。真有必要担心敌人偷袭粮草大营吗?正面的敌军当然不可能穿过我们的部队而过来,而南北两旁又确实没有敌人的埋伏啊?” “恩,我们确实是做了详尽的调查了,连北方的玛雅山都去看过了,的确没有发现什么。 不过,我还是不能放心——敌人真的隐藏在什么地方的话当然会想尽办法不让我们发现,而且南边云雾缭绕的托纳斯山让我特别的不放心,虽然已经派人去那里侦察了无数次了,但它距离我们那么近。” “那里有个贝鲁尼亚反叛军的基地,几个月前被贝鲁尼亚的军队讨伐了,以后就没有人烟了呀,上次的探子不是回来说发现了那个烧毁的基地的吗?他说确实是几个月都没有人的踪迹的样子。” “反正凭杜雷的指挥力,对付那样规模的贝鲁尼亚军队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的人马,何必要孤注一掷求个速胜!”凡尔赛翻了个身“为什么不留一些人确保万无一失呢?留下一千人也好啊!” 他叹了口气,“如果是其他人去劝他,他也许会同意的。可是我不行啊,杜雷仅仅认为我是父皇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人罢了,而且他还觉得我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靠着尊贵的身份在军营里招摇撞骗。” “殿下您虽然年轻,但是聪明才智却已受到陛下的赏识,只是杜雷愚昧的灵魂不能看到您的光芒而已呀……”瓦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换了口气。 “而且……而且将军给了您四百人留守营地,即使有一小股敌人运气好溜了进来,也足以应付了吧?” 正当瓦克说话的时候,凡尔赛突然坐了起来。瓦克以为他说错了什么,吓了一跳。不过凡尔赛示意他坐过来。 “我是可以信任你的,瓦克”他说着将一枚令牌递到瓦克手里。 “这是我的参谋令牌,你带着它回到庞特城,叫那里的守将鲁尔立刻发兵到索德河原地区,如果我们大军撤退,则需要他们的援护。叫他不要忘记多带一些小木舟,因为那里沼泽很多。 告诉他这是我的口喻!你这就走吧。” “但……但是,”瓦克对这个命令感到惊奇和恐惧,“难道殿下认为我们要打败仗了吗?那……可是参谋令牌是没有权利调兵的……” “告诉鲁尔将军这是我的意思,并且我为这个决定负全部责任——反正我身为皇子,擅自调兵又不会被处斩——请他一定要执行!你现在就出发吧!”凡尔赛脸上没有一点预感灾难来临的焦急或惊慌。 “出去的时候把帐帘拉好,我要睡觉了。” 新月,在纷纷滚动的苍茫茫乌云的迫害下,裹脚藏头,迟迟不能完整的露出那一弯天钩,所以此刻的歌鲁波原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贝鲁尼亚王国军就扎营在这得不到月光垂怜的地方。 传说月之女神露娜光明与黑暗的精神共同混合的女神,在遥远的古代人和恶鬼交战的时候,她无情的嘲笑分别支持人与恶鬼的光明之神和暗黑之神,嘲笑他们神性的堕落,也嘲笑人类和恶鬼的渺小和愚昧,因此她隐去了夜里月的光华——据说那时天空没有月亮,后来战争结束后才又出现。不知道现在她是不是也在嘲笑着什么? 一个几千人的大营地,众多的火把在燃烧着,火把按照一定图形规则排列,这样军营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照亮,这只有精通数学的术士才知道怎样安排。 好几队士兵在巡逻。其他很多的人也一堆一堆的坐在帐篷外面的火把下,穿戴着硬邦邦的披甲、冰凉的白铁或者灰铁的护具,手里抱着自己的武器。好些人身上这儿那儿都缠着亚麻的软布条,有些布条已经完全被乌黑发紫的颜色所浸染。有些战士默默的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嘴里好像还在祷告着什么;有些战士正在轻声的慢慢的交谈,似乎没有人愿意快速说话,他们偶尔笑一笑,不过笑声也很短,也许觉得平时他们那种深呼吸一样的哈哈大笑其实是一种费劲的动作。 德兰诺坐在将军椅上,身穿着灰黑的甲胄。他满布皱纹的脸显露出疲倦之态,现在的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精神矍铄的威武将军,而是个神情倦怠,反应迟缓的老人。 “将军您太累了,去休息一下吧,今晚我可以代您负责。”旁边站着的那个华袍老者,戴着平顶的官帽,虽然年纪看起来比他更大,但反而显得有精神得多。 “好吧,漆黑得敌我不分,我想他们今晚也不会来的,战斗应该在明天吧。”德兰诺站起来,“我已经吩咐过各个队长了,明天要不惜一切的抵抗,就算是死也不允许后退一步。” “一直抵抗到他完成任务吧?” “是的。哎,宰相大人,我和他打过一场血仗……那时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想不到现在命运竟掌握在他手里了。”老将军摇头说,“要是大人您没有随军来就好了,那样即使我死在这里,王城那里也有您辅佐陛下战斗到底。”苍黄的灯太单薄了,显得他的身影佝偻而瘦小。 “如果您战败了,我想王都也就守不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一起,将军,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您去休息吧。”宰相说得非常平静,他陪伴德兰诺静静的走出营帐。 灰的朝云堆满天空,在这阴冷的季节里没有任何其他色彩。停留在孤木上的几只草原乌鸦像钉在丫枝上一样,冷冷的看着这无声的大地。原野的草是焦黄的,它们是覆盖土地的植物的枯骨,凄凉的涂抹着死亡的味道。 大地在颤抖,马蹄践踏着一切飞快的向前冲锋,后面跟着的呐喊声席卷了天地。 有几匹马踩到了刺马钉,前蹄一跪,就将坐在上面的人甩到草地上,骑兵立即被乱刀砍碎,化作一滩包着铁皮的血肉。但是大多数的骑士都成功的冲进了敌阵里,他们排成一个队列,对着围过来的敌人疯狂的用刀砍着,用枪刺着,同时让坐骑将蹄下的肉体踏成肉泥。一个骑兵将一个接近他的士兵的脑袋横着切成两半,白花花的脑浆喷出来一些,不过大多都还留在被剖开的颅腔内,他倒下去了,混合了血液而变成粉红的剩下那部分,缓缓的流到地面上,像融化的奶酪。而骑士的大腿上护甲没有遮盖到的地方也挨了一刀,这道伤口立即喷出横着的一片鲜血,不过他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只是挥着武器继续伤害其他敌人。 步兵们短兵相接了。上万人在相互撕杀,他们砍断人的胳膊,戳穿人的胸膛,打烂人的脸。盾牌被捶打或冲击,发出哐当或噌的响声;手中东西划开什么、扎进什么、或者打到什么东西时传回手心的冲破的、突入的、或者厚实的触感;对面的脸变得扭曲,发出的奇怪的吼声;喷射到士兵们的头发里、脸颊上、嘴唇中的红色的液体——这一切都激励他们继续挥舞铁器。 在和蔼温暖的阳光下,地面上飞舞着尘土,人群夹杂着偶尔出现的骏马的影子来来回回的晃动,像一出盛大的灵魂的舞剧,剧中的舞者们如痴如醉。 粮草大营的大门外是几百名严阵以待的士兵,他们手握钢枪,面对对面上千的敌人一点也不慌张。前面的首领骑士没有穿戴盔甲,身披的蓝色天鹅绒披风迎风飞扬,右臂横斜着垂下,手握的是一把银白闪亮的刺剑。 同样坐在马上的莱恩看到这幅场景,不禁心中一紧,立刻开始考虑撤离的方法。 “恭候多时了!贝鲁尼亚的偷袭者!”凡尔赛微笑着对敌人大声说话,银发下湛蓝的凤眼暴发精光。“怎么现在才来?我们的士兵们躲在谷堆里这么久,都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了!” 风吹过来,莱恩背后的队列开始骚动,发出唏唏唆唆的声音,他骑在黑色的马上,举手示意,声音马上消失了。 “假如是我的战士们埋伏在这里的,我一定不会浪费时间说一句话,给中了圈套的敌人任何时间逃走……”莱恩也在微笑,那转瞬即逝的惊愕已经从他表情里消失。他几乎是对着身后的军人在大声的吼,金发因震动而颤着,“……冲上去!!把他们都杀了!!!” 莱恩觉得对方手里的这东西一定不是凡铁,因为纤细而不结实的刺剑在他大力的劈砍之下应该立即就弯曲断裂了才对,可是眼前对手这把却毫发无伤;另外这位白皮肤少年虽然看起来像女性一样柔弱,但其实是一名良好的战士。他力量虽然不大,但剑技纯熟,而且总能巧妙的化解莱恩那凶猛的力,使自己在接应每一剑的时候始终能够保持平衡,不从马上掉下来。 反而莱恩都觉得砍累了,这种感觉很奇怪。 这是一个破绽!莱恩上一剑几乎斩到了凡尔赛握柄的手上,使得他歪斜了一下,没来得及控制自己的坐骑。 莱恩追上就对着他胸前一记直刺。 “结束了吧?”他这么想,因为对方已经来不及躲避或者招架了。 但他马上看见凡尔赛怀里发出黄白的光,一道闪电正正的射向他的鼻子。 “他什么时候发动的魔法?!”虽然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莱恩扭头躲过了,只是脸上仍感到电气擦过的火烧的麻木。但黑色的坐骑受惊了,直立站起来甩起两只前蹄。 莱恩的马术是很好的,他正准备等到对方以为这是一个机会,举剑向上来刺他的时候回敬一记跃马迎风斩。 凡尔赛没有这么做,而是附身洞穿了这惊慌的牲口的下腹。血喷到凡尔赛和他跨下灰马的身上,也有一些染红了莱恩腿上用克罗扎炼钢板做的护甲。它立刻向后倒,这下子莱恩也控制不住了,而且剑已经飞快的斜刺上来。 金色的战士从马背上飞跃起来,他跳得有两人这么高,借助自己的坠落之力双手用劲猛的向下砍,衣服因下落时的摩擦而劈啪作响,空气在闪动。 即使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银发的少年还是敏锐的感知到了未知的危险。横着翻身,他跳下了坐骑,当落地的时候,那马刚好被一道气劈成两段。 看来两人都更适应在地面战斗,这样让他们觉得更加灵活自如。莱恩势大力沉的劈砍如狮子的猛扑一样雄浑,占据着优势,但是凡尔赛的刺剑像是银蛇吐信、雨打梨花般飞快的反击,他的身手矫捷得也如同狐狸,使得他还是能够应付对方的进攻。 莱恩突然好像踩到一块石头,趔趄了一下,这时一道银白金属的光芒立即刺向他的胸口。他侧身回避,细长的剑身直接穿透了轻型钢甲。这一瞬间剑被别在上面,莱恩毫不犹豫的挥剑向下,如果凡尔赛再不弃剑,他的手腕马上就会离开他的手臂。 剑的刃还没有触到对方,莱恩已经感觉到脚掌下的土地在不规则跳动,他立即撤剑向后跳了一大步。凡尔赛趁机收回了武器,当剑从甲胄里抽出而发出噌的一下出鞘时的亮响的时候,莱恩原来站的地面爆发出一大束一米多高的坚硬的岩石的针。这些针发现自己没有扎进任何物体,失望的粉碎了,化作尘土飘散而去。 对付这个一边舞剑一边驱动各种元素的魔法战士是极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了。莱恩这样想,所以他宁愿停下来思考一下对策。凡尔赛也因为刚才长时间的战斗和释放多个法术而感到有些疲劳,他必须想办法速战速决。棕黄和蓝绿的眼瞳死死的盯在一起。快到正午了,头顶上的太阳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一个解放军兵士偷偷的从凡尔赛背后走近,在喧闹嘈杂的武器交戈声和战士们用力使劲时发出的叫声的掩护下蹭手蹭脚的逼近他。 “火焰女神的侍者,无形的赤蛇!请夺走此人眼中一切的光和影,操纵他陷入昏死的黑暗!”凡尔赛几乎没有动,眼神都没有变化,只是左手往身后一推。那个战士身边忽然亮起一圈红光,像个泡沫一样噗的破裂开来,然后他就像后脑勺挨了一下一样,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莱恩的士兵已经基本上夺取了粮草大营,对方则伤亡惨重。很多重伤或已经死去的士兵,靠在黄澄澄胖滚滚的谷物大堆上,仿佛是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守护这些粮食。其实他们实在是没有任何力量了,一个解放军的大汉用一把长叉一下子叉起一个瘦小的兵,这人在因为剧痛而全身抽搐,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被甩到地面上,翻滚到一旁。 “全部停手!”凡尔赛大声喊,这声音被魔力所驱发,辽阔响亮,所以人都听到了。“我宣布这里所有的拉德尼亚士兵现在投降!” 他把武器扔到地上,对莱恩说:“我向您投降。我是帝国第二皇子凡尔赛·比利尼奥·拉德尼亚,希望您接受我作为您的俘虏,然后放我手下的士兵们回国,他们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 莱恩沉默的观察对方脸上诚恳但是不失自尊的神色。半晌,他开口慢慢说话:“您走吧。带领您的士兵回去吧。” “我不是贝鲁尼亚的将军,即使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俘虏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你们粮草大营被毁,退路被断,已经必败无疑,所以也没有必要用您来充当谈判的筹码。” “您快走吧,”莱恩一挥手,“如果行动不够快,我怀疑你们是没有时间穿过索德的沼泽地逃脱性命的。” 凡尔赛拾起自己的兵器,向莱恩半跪敬礼,“我必须对您的慷慨仁慈表示感谢,我不会忘记您的恩惠。请告诉我您是谁?” “我是贝鲁尼亚解放军的领导者莱恩·贝鲁斯。”他说。 “放火!!” 火蛇扶摇直上,易燃的粮食圆仓像是火葬用的燃烧架一般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的方块,不住的噼里啪啦作响,马儿感到有点害怕,纷纷自发的向后退了几步。大量的热窜了出来,产生了空气的流动,吹动甲胄之内的衣衫在跳舞,舞动得一颗绿玉宝石坠的项链从里面飘了出来。 残阳如血,赤色的地面横留着的是尸集成堆的凄况惨境。在一具开口睁眼趴在地面的十几岁少年士兵的尸体的脸下方,一朵最后的枯涩野菊花的寿命也走到了尽头。一半的花瓣已经沾满鲜血的花朵在绝望的抵御强劲的卷地气流的袭击,终于也失败了,风扯断了那已经没有生命力的茎,在战场上零星的声响中将它席卷而去。 杜雷把德兰诺砍翻在地。因为坚固的黑色战甲的保护,倒地的德兰诺只是表皮被切开,并没有伤得太重,杜雷却并不急于将这个敌人杀死,好像猫戏弄那反正不可能从手中逃走的耗子一样,他大声的笑,让这个被打倒的老人有时间喘息。 “你果真老了,”魁梧的将军将战斧扛在肩上,对着趴坐在地面大口喘气的德兰诺说,他的语气表明他将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但是对于他眼前的对手,这口气里包含的是一丝敬意。 红色的夕阳从他背后映来,德兰诺看到的杜雷将军完全是一个人形阴影。“不过你竟然能够让手下的军人抵抗到现在还没有崩溃,时间和伤亡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 “投降吧!我确实不想杀死你。”他说。 这个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喊声。在光线的反方向,赤霞凌日的地方,有军队从背后正在袭击了他的部队。 “他们终于来了……”轮到德兰诺笑了,虽然他已经没有力气以至于基本上笑不出来,“你们后方的粮草营已经完了。当然如果你现在还可以制止你的士兵溃逃,你还是有机会取胜的。” 但是在两头夹击下惊恐的士兵们的逃亡是没有办法制止的,几千人大海退潮似的杂乱无章的向后奔跑,丢弃的装甲武器就像海滩上的贝壳一样闪闪发光。一位血袍加身的老者骑在枣红的良驹上,指挥着贝鲁尼亚的战士们追击逃敌,他的手杖是墨绿的,映出的光在杜雷的眼里是死亡的漆黑。 杜雷将军就这么站立着,扛着斧头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脸部的肌肉僵硬,硬得像一座石像。虽然他现在也可以立即杀死脚下的德兰诺,但从空洞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明显他已经没有这个意思了,他失去了一切战意,灵魂仿佛已经从身躯里面抽离。 老将军爬起来,从他身边经过,向前走了。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看了杜雷一眼,这一眼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甚至是柔和的惋惜。 走不远,听到斧头坠地的声音。杜雷竟然开始哭泣,不知道这样的眼泪是源自失望、害怕、还是悔恨?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虽然杀死一些不懂得反抗的人还是很容易的,但莱恩都不愿意挥剑了。他静静的看着从自己的马下抱头逃窜而过的人群,心里竟然涌起了不快的感觉。 “为什么呢?”他问自己,“这些都是我达到的目的啊?” 他看到前面一匹红马载来一为头戴帽观的老人,他眼睛在众多的皱纹的拥簇下显得很小,看来像是个魔术师,灰白的长须下飘荡起的是染遍鲜血的长袍。不可能没有受伤,也许是他自己用神圣的咒文进行过治疗。 “您一定是莱恩·贝鲁斯了,”老人在马上抱着自己的手杖行礼,“我是贝鲁尼亚的宰相亨德利斯,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我已经听说过您很多事情了。” “您来得太及时了,再迟一点也许一切都完了,非常的感激您的帮助。” “都是为国而已。” “是啊,您看,战争真是可怕啊,这是叛逆圣父的行为。”他的马打了个响鼻,“真心希望朝廷和您的组织能够就各种问题协商解决,而不是诉诸于一场可怕的内战,国王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现在我要率兵追讨残敌,请离开前一定到我们的军营里来一趟吧,我们现在是战友,不是敌人,应该有很多话语可以交谈的。” 在莱恩点点头之后,亨德利斯策马而去。 金色的头发在斜阳下变成橘子的橙红,王国的军队已经追出去很远,只能听到一点声音了。莱恩自己手下的解放军战士则坐在地面上休息,几十匹战马悠悠然的低头嚼着歌鲁波大平原上干枯的草。似乎觉得草料太干没有汁液,一匹花白的马愤怒得像牛一样把草根都翻了出来。 他骑在马上,无神的盯着西边硕大无比的落地红日,回想着与拉德尼亚皇子的激战、粮仓起的火、刚才宰相的话等等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想起了玛利亚的笑容和她那和现在的太阳一模一样颜色的头发,虽然在他的劝说下,玛利亚剪掉了辫子,但那只是为了战斗的方便,莱恩自己其实非常喜欢她顺滑的长长头发。当他抱着她美丽而丰满的臀部,吻着那柔软玉乳的时候,玛利亚披散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身上,酥麻撩人。 想到这里,他低头吻了吻左手腕上用缠绕的钢丝系着的铜铃铛。这是个精美的手工制品,选用了上好的青铜,发出的是轻灵悠远的玎玲,而且很结实,不然在战斗中早就损坏了。铃铛上还刻有一些祈福用的圣教经文,莱恩学习过一些经典,所以虽然这些字虽然刻得严重变形——表明做它的细工师完全是在依样化瓢——他还是勉强的辨认得出来。 良久。 太阳马上就要落到地下去了,依修塔尔女神看了这一整天的杀戮,大概觉得非常厌倦,所以想要赶快沉沉睡去。一半的天空已经变得灰黑,另一半还有点明亮,至少还照得亮那一片片晚霞。莱恩和解放军的战士们漫步走向贝鲁尼亚军队的大本营,这里的士兵们都去追杀穷寇,所以远看就已经知道这里面没有几个人在。莱恩骑在马上,看的见营里留下的伤兵在点燃入夜的火把,红红的星星点点让那个地方在傍晚时分看起来诗意一般的温暖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