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aLan>>
一台由地球军开发,具有广域空间识别的中型试验MA。它是一架看上颇大的机体,除了主炮台露出外,其它都是收在机身内,机身以橙红为底色,侧身有数条白线交横纵错,显眼非常。机身高16.2米,总长37.4米,机身前端和后侧两方都装有最新型晶粒子探测器,可以在同一时间侦讯多个热源﹑紫外线和金属粒子反应。其中设计时着重以一撃脱离的战法,所以机体放弃了一般的合成装甲,改以适合在空中和宇宙飞行的纤维合成钢为原料,把机体的防御力减少,从而提高MA的加速和续航力,是一部以速度和运动性为主的技术形机组。当中武器以远距离的射撃系为主,其中光子浮游炮更是以全自律回路合成的远程武器,可以与机身的探测器连络在一起,攻击数个方位的敌人,因此当初开发时计划的标题,也说这是一台名副其实超远程的炮撃型试验MA。
水月在自己的‘拉亚’级主舰内,正以计算机来检查这部MA──ObaLan,这一台正是他的专用机体,名字ObaLan也是他自己亲自名命。水月兰给人的感觉并不是一个活跃的人,因为他时常给人一种处于半睡不醒的糟糕状态,身为舰长,但说话却没有什么气势,再加上他一身学者的形象,根本不像一个拥有‘拉亚’级舰队指挥权的军官,但使人更不想不到的是,水月在成为舰长之前,本身是MS测试部的试验员,兼基地新兵教官,这是很多人也不为知的过去。
至于这部机体名为ObaLan的名字,是水月兰以他的离婚妻子的中文名‘欧巴兰’而名,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对他来说却是别有一番意义,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可是一名念旧的好男人。
做着做着,水月兰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前任妻子‘欧巴兰’。在五年前的某一夜,当他从已执行了一个月的任务回家后,发现妻子坐在沙发,低头不语,而饭桌上则摆满了一顿很丰富的晚餐。水月的心跳一下子急速起来,在直觉上是有事情要发生了——事实上,妻子在当晚就拿出了离婚协议书,半句话也不说的便回娘家去了,她等待的,只是水月兰最后的回复。在这件事的半年后,他们是离婚了,但讽刺的是,那是水月在接了离婚协议书后的一个星期,他又因马上执行任务,而把签署协议的时间拖延了接近四个月有多……
“ObaLan最后的测试完成了吗?”大阪不知在何时出现在水月的身后,水月有点惊愕地睁开双眼。
水月慌忙地把计算机关掉了,才发现整备室只有他和大阪二人。“差不多了,因为不知宇宙军那班家伙何时上去(宇宙),所以我要尽快把她(ObaLan)的设定调整完成。是了,妳的工作完成了吗?”
大阪露出了一个很疲倦般的样子,作出一个懒洋洋的伸腰,向水月半撒娇的道。“我也是刚刚才做好啊,因为今次要联合别的舰队,工作比平时多了很多啊……”
“啊……那真的辛苦妳了,大阪。”水月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大阪挺起的胸怀,从她的秀发与身躯传出了阵阵香精味,一下子使他呆在当场。(好香,大阪是刚洗澡了吗?)
“是了,听说中佐明天会亲自驾驶MA上战场,为什么呢,是技痒了吗?”多年来,大阪也跟随水月,所以大约也知道这个上司是驾驶员的过去,而且若说一些在生活上的小节,和他一些私人的事情,她也是比其它人更清楚-──那包括他与妻子离婚的一些原因。
“技痒也说不上,只是今次的舰队战里,无论数量以至战力,都以黑花中佐为多,所以我把余下的舰队编入她们之中,今次做回一个驾驶员,希望可对战局有所帮助。”
“哦~是吗~那不就是降职了吗?”大阪以一贯美丽的微笑看着水月,手指轻放在唇边说着,使水月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耳热面红。自与妻子离婚以来,眼前这个女子是唯一使他有这种反应的人,他一早觉得自己应该有什么行动才对,但可笑的是,直至现在他还是未曾有任何行动!
水月本身是一个很木讷的人,对女性是很手足无措的类型,所以他一时不知要怎样做,虽然他本人不喜爱与人打交道,但对着大阪,他并没有这样不喜欢的感觉,实际上他是很享受和大阪独处的时间。尽管说不出这种感情是什么一回事,但实际上他还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已经是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啊……水月兰!不可再无动于衷啊!)
而另一方面,大阪一直也有着相同的感觉,长久以来,一直在水月身边辅助的她,对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感觉。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很内向的人,既不喜爱出门,又不会尝试新的事物,对人际关系粗心大意,而且时常因服役而不在家中;但不知怎的,大阪对他既不讨厌,也不会有任何不安心的感觉,说起来,她与这个男人已经共事了四年,曾一起经历战场上大小事情,也经历过许多生与死的画面,虽然他看来是很不可靠,但由始至终,她还是很信任水月这个不懂女人心事的呆子。
为了找点事做解开自己的窘态,水月上前把ObaLan的驾驶仓门打开,以其把气氛转换过来。“噢……大阪,妳有看过ObaLan的内部吗?要不要看看?”
水月还没待大阪的回答,便突然以生硬的手法拉着大阪的左手,走到ObaLan的机身前。这一小段路虽然只走了三秒钟,但对水月来说却像有一个小时那么久,期间他的头一直也没有抬起来,也不敢望向大阪,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甚么也想不了。
“……中佐,你握得我的手好紧,好痛啊……”途中时大阪低着头,轻微喘息的道。
水月兰近乎是跳起来的道歉,样子显得很滑稽。“啊喔……对,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嗯……不,没什么,嗯……手……中佐你还握着我的手……”大阪的脸也红的像苹果一样,说话声几乎小的听不见。
“哇啊啊啊~不,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有心的!真的!”水月以很大的动作把大阪的手甩开,他首次发现这个副官的手是如此柔软,如此纤细。
大阪把双手合在一起不停地揉搓,丰满的胸脯因急速的呼吸而起伏不停,她的脸已经红得不可再红了。“嗯,我知道……”
时间突然间停下来,二人也相对无言,而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说起话来,总之话题就说道ObaLan那双人的驾驶坐位来。
“一般来说,这种MA是一个坐位设计,但这里却有两个,是中佐你的意思吗?”大阪手碰着后坐的黑色皮椅问道,她觉得比起其它的驾驶室的坐椅,这张份外的柔软舒服。
把手靠在打开仓门盖的水月,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有点难言说不出来的表情,一时呆在当场。他用手指轻轻搞打机身,发出了清脆的‘当当’声。“本来……是为了给妻子坐上去,与她一起漫游宇宙的……”
这种完全不合水月个性的想法说出来后,大阪也呆了一会,之后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使水月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藏起来。
“中佐,那么下次你在宇宙漫游时,也可以带我一起吗?”
“啊?什么?”水月无意识的叫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听的不是很清楚。
“我不再说的了,中佐。”大阪左手的食指点了点了水月兰的额头一下,便笑着的离开了。当走到桥门尽头时,她再把头转回来,对着远方的水月再说了很细声的一句话,便跑了出去。
虽然大阪只是说了几个简单的字,但水月还是在哪里呆了数分钟,之后活像一个初次得到宝物的小孩般,在ObaLan旁边兴奋的跳来跳去,开心得叫了起来,令整个整备室也响起了欢愉的叫声,久久不散。
“水月,我也喜欢你!”
*************************
离舰队升上太空准备时间不多,在黑花舰队内的整备人员都忙得停不下来,各机组人员都不停整理最后的数据,希望可以在最佳的状态下打这场必然发生的战斗。
在黑花主舰‘苍狗’的舰长室内,黑花中佐正在召见来须苍真与菲二人。从二人军服的徽章看来,来须官拜少佐,菲则是大尉,在二人左边衫领下都挂上一个金黄色水晶扣,显示二人是舰队内皇牌级机师。
黑花开启了房内的投射机,把上次水月舰队与敌方MS的战斗数据播放出来。
漆黑的房内一闪一闪的跳着白光,来须苍真与菲正全神贯注看着画面,二人各自有不同的反应。来须看的是一只旧扎古,而菲则是看着一架手持镰刀的指挥官捷古。从来须苍真的眼神中看出了少许不安,红润面上闪过了无数的白光,深红色的瞳孔内闪过了一幕又一幕令人不起眼的影像──那只是一架旧得不能再旧的扎古,但在这个纵横交错的战场内,它竟然可以毫发未伤的前进舰队的中心,没有受到流弹的攻击,也没有被侧面的爆风波及,而且还多次避开了直接攻击,而且还是全机充满高浓度的炸药,若不是报告证实了这一点,简直是令人不能相信。
(神乎奇技,不,简直是不可思议。我又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吗?)来须苍真有种说不出的可怕感觉在心内搅动着,身体不由得轻微地震抖,那彷如被毒蛇咬中后一样,全身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中。
在来须感到震惊的同时,他身旁的菲也是看得呆在当场,她被一个手持镰刀的捷古深深吸引着。除了是那机体有超一流的技术外,还有那无情的攻击和冷静得令人害怕的动作,既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可使人入位的破绽,而且不知为何,她好像在那儿遇过这种打法似的,尤是那种攻击驾驶仓的直撃战法,很是令她心寒。(怎么好像身历奇境似的,我曾在那里和这样的人交过手吗?)
过了不久,投射机把记录像片播完,当黑花把灯开着时,来须与菲的眼睛像是适应不了一时的变化,显得有点痴呆。在影片最后结束的,就是由扎古引起那场小型核爆,那如像大型灾难片特技的核爆闪光,使到二人有如坐在针毡的感受,久久未能平复那起伏不定的心情。
“这便是那场战斗的记录,如你们所知,那仗是我方败了,你们有什么感想?”黑花的双手合在一起端在桌上,左手的食指不时以顺时针方向轻抚右手食指的圆骨,神情凝重的看着二人。
最初菲从军议知道水月舰队在数量占优的情况下战败,她半认定是那个舰长无能所致,而在看见水月兰的时候,从他那学者的软弱外表,菲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若果未看记录片前,黑花中佐这样问她的话,她一定会如此把心内的想法不讳直说。但是现在她的喉咙却出不了多一句说话。
她今次为自己的天真而感到惭愧,也为自己没有乱说话而感到庆幸。
“与以往的对手完全不同,这简直是另一个次元,另一个层次……好强……”来须苍真右手轻打右侧的太阳穴,他的神情比黑花更感凝重。他本身是舰队的ACE级驾驶员,对别人驾驶能力有一定的鉴定和看法,所以明白到敌方机师所做出的攻击与队势是多么有默契,有训练。
“的确是与以往不同,这次的宇宙军舰队,比起我们以前的对手,完全是另一个档次的部别,从情报上显示,他们正是宇宙军内的精英舰队,奥加帝国军的特殊镇压部队‘安特拉’,和其驻舰皇牌MS队,‘黑色黄昏’。”黑花把电子报告交给二人,再煞有介事地道。“另外这个MS队的指挥官好像是个女的,而且有专攻击驾驶仓的坏习惯。”
来须听后连报告板也几乎拿不稳,脸上露出‘似乎是很麻烦’的叹气表情,之后只是看了数秒后,便把报告板递给菲,再无意识地拿起早已经饮完了的空杯直往嘴内,引起他对自己紧张的无奈。
“黑色黄昏战队……是一个女人……女人,女人……吗?”菲喃喃自语地看着报告板,一时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在她的脑中翻转,但经过了片刻,她还是想不起来。
“那么我现在定下暂时性的战略。”黑花把顶帽摘下来,转身的指向身后主屏幕的宇宙空间说道。“我们要预计敌方有援军相助的可能,不,应该是‘必定’有的,假设数量上与我们也相若,那时我们只可以先要求对方引渡ROBIN中尉,若谈判破裂,那就不得已要开战了。”
“最好可以是不开战了,我可是一个和平的主义啊……若对手是那种人。”把咖啡再次盛满的来须,以口中吹出凉风把咖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纹。
“那么战略是?”菲并没有理会来须的闲话,反而少有这样兴趣地询问。
一直以来,她对这种会议没什么兴趣,因为她满心的认为,只要自己站在最前头对抗敌人就行了,而一般所谓的‘战略’和自己的喜好与用处是沾不上边,只要给来须实行便好了;但这次她却有所保留,希望听听黑花的提议。
“嗯。”黑花肯定地点点头,她对菲这种关键时刻的合作表示满意。“首先,我决定采取传统的战术,即是在远距离时,我们会以舰队战打探对方的反应,再在比较接近的时候,才以MS战一决高下……当然,我是希望可以在舰战中便可完结,若然对方肯赏面给这个机会的话……”
来须苍真与菲都默不作声,等待黑花再详细的指示。
“在舰战中,我会担任这次的总指挥,而MS战,当然是交给你们二人带队,但今次还有一个人会在你们之上的MS总指挥。那便是水月中佐。”
“水月中佐吗……作为一个舰长的话,我并不敢下定论,但是作为MS驾驶员的话,那人看来不是太可靠吧?”菲把电子报告版放回桌面,以不容否定的眼神来增强自己的说服力。同一时间,来须苍真却没说什么,只是摆出一副‘看看黑花中佐妳的看法’的期待表情。
黑花并没有立即说话,她把整个身体倚在米色的舰长真皮椅,双眼柔柔地合上,享受片刻的回忆中。
“在我还是大尉的时候,我曾经在地球见过水月中佐一次;地点在中国的上海基地,大约是六年……不,应是七年前的事了。”
来须与菲二人默默地听着,他们知道务实的黑花中佐,难得可以浸淫在久远的回想之中,因此二人知道在她的精神领域内,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
“那时我是大尉,因为要参观新型MS,而特别前往那里。”黑花声音有点迟缓,停了半响才说下去。“而当时示范MS测试员,正是水月中佐,那时他还是刚升上少佐啊。”
室内的空气有点凝固起来,对菲或来须两人来说,这情况恰恰是由他们二人引起。因为在联邦内虽是有很多的队伍,也有很多皇牌机师,但在军队中所流传的文化里——最顶尖的机师都不会时常在战场上,反而大多数都待在各个基地里做MS测试员,测试所有新开发的机组,再集成一套精密的战斗数据,以应用在对付宇宙军的战斗之内;所以一般被派为MS测试员的驾驶员,都是以皇牌中的皇牌的意思而引以为荣。
(不是吧?那个看来像学者的男人是这么厉害的吗?)菲一时间倒是无言,她虽然对黑花中佐的说话并没有任何怀疑,但她仍时觉得亲眼看见才能相信。
而来须也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相当的期待,最后他问了一条包括菲与黑花等人也意想不到的发问。“从刚才录像片段中,虽然水月中佐的舰队被撃散了,原因可说是那个旧扎古引起的核爆所致,但在事实上,在前段中的战斗里,水月中佐作为一个舰长,他的能力是无可置疑的,所以他今次成为MS队的总指挥,对我们驾驶员是最好不过,但如此一来,重担却全落在中佐(黑花)身上了,看来是很艰涩的事情吧!”
来须苍真以一个婉转的方法,去质疑黑花中佐的能力,这种事情虽然是很实际,不但涉及到胜败关键,而更迫切的是,那是与人命问题等道德挂上的事情,决不可能轻率忽略。只是这种事情一但涉及到上级声誉问题的时候,就得要小心的应付,所以来须如此婉言的相问。
在黑花的立场来看,这是下级对上级能力质疑的严重问题。她知道来须与菲不同,菲虽然看来个性非常强硬,事事也有争胜心的强气少女,但比起来须,她的性格上还是真刀真枪,不会转弯抹角。而这不是指黑花认为来须苍真是小人之流,而是指他个人松快的性格与他实际的行动并不可以看为一致,若因他轻容的表情而少看了他,那绝对会吃亏。
“关于来须少佐这个深切的问候,我是心领的了,我相信这次战斗的关键,是在于MS队的表现,所以请少佐等人努力协助水月中佐吧!”黑花亦以一个婉转得可以的官僚式回话给予来须少佐,之后以一个敬礼示意散会,便再次合上眼睛倚在真皮椅上,听着二人离开时的脚步声,把思绪飘落到宇宙的深渊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