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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的草原 | |
7~8 | |
作者:月华 | |
第七章 | |
“好久不见了,玛克。” “潘特先生,露依丝夫人,很感谢你们能来……”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我这才注意到露依丝夫人身后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这位是菲丽医生,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医生,是我母亲的朋友。”露依丝夫人对我解释道。 “哦……菲丽医生,琳她现在还好,现在正在休息。” “恩,那今天就不要打扰她了。”菲丽医生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琳,你感觉怎么样?” “放心吧,菲丽医生说没事的,一切会顺利的。” “恩,一切会顺利的……” “琳……”我还是下定决心,向琳说出我们一直避而不谈的那个话题,“孩子出世后,你……愿意留在孩子身边,还是和我一起离开?” “……”意料之中的沉默。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感到了不安。 “不,你应该问的,否则我无法鼓起勇气去考虑这个问题。”琳那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看着我,语气轻柔。 “咳咳……”咳嗽突然又来了。 “玛克!” “没关系,咳……我已经习惯了……。”我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玛克……” “好好休息吧,你最近身体很虚弱。” “玛克,你看起来不太好。”菲丽医生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的,倒是琳……她没有什么问题吧?”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我感到自己的一阵紧缩,突然又咳嗽了起来。 “没事吧?”我感到菲丽医生在拍我的背。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顾不得咽喉的疼痛,我问菲丽医生:“果然有问题吗?” “对不起……不知为何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她是修习剑法的人,不应该这么虚弱的。她是最近才开始虚弱的吗?” 想起一个星期前我对琳说的话,我突然明白了原因,无言地点了点头。 “……你们的事情露依丝跟我说了,我知道你们都有心事,你没关系,可是琳的情况,是不能这样的,为心事而茶饭不思,这样下去很危险的。要知道临产的她现在担负着的是两个人的能量啊,如果这样下去……” “咳……”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我立即感到天地一片旋转,喉咙一紧,随即感到嘴里一股又咸又甜的味道。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却只感到双手又粘又滑。眼前旋转着的天地突然一停,只听见嗡地一声,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醒来的时候,身边有潘特夫妇,有达扬,却没有琳。 “琳怎么样了?” 回答我的却是沉默。 “琳怎么样了!?” “……她情况不太好。”露依丝夫人低声说。 我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就想往外冲,却被潘特拦住了。 “潘特先生!” “我明白你的心情,玛克。冷静点听我说,”潘特语气严肃,“当时你简直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倒在血泊中,琳看到你这副样子就晕倒了,再加上琳最近身体一直虚弱,所以菲丽医生觉得琳的产期可能会提前……” “你是说……琳可能会早产?” 潘特点了点头。“你和菲丽医生都猜对了,就在你醒来之前,琳就已经开始出现阵痛了,现在菲丽医生正在帮助她……” “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了。”露依丝补充说。 “玛克,琳想跟你说几句话。”菲丽医生突然走了进来。 “菲丽医生!琳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好……快点吧,我们没多少时间。” “琳,你还好吗?”我握紧了琳的手,很多的汗,琳现在一定很疼。 “恩……我还好……”琳的脸色苍白,讲话气若游丝,不禁让我紧张了起来:“琳,不要讲话……” “不……玛克,我觉得我必须现在说……我决定了……等一切结束之后,我……我想和你一起,哪怕从此不再与我的孩子见面……因为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呜……”琳的神色突然扭曲了,显然阵痛又一次开始了。 “玛克,琳就要生了,交给我和露依丝吧。”菲丽医生走了进来,露依丝也走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吻琳,而是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我等着你。” “玛克,我一定会给你生个孩子。”琳仿佛用着自己的最后的力气。 “别再提这个,好吗……” “恩……” 走过菲丽医生身边时,我低声问她:“琳会没事吧?” “……老实说,我想叫你放心,但我说不出口,”菲丽医生表情复杂,“她现在的情况,我也无法保证……我只能叫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了。” 走出营帐,我并没有等待,而是不停步地直走着,一直走到一个地方停住了脚。脚下的土地有着其他地方没有的质感,我知道,我踩着的,是埋葬鲁斯的地方,上面的牧草已经长成了,将这个所谓的坟墓彻底融入了草原之中,再也无法看到了。 “他去了,但我们仍然见得到他,因为他的墓碑将树立起来。”突然想起了在基亚兰侯葬礼上那个老人的话,不禁轻笑出声。 “你我的坟墓,皆为大地;你我的墓碑,皆为天空……”我继续向前走着,低着头,对着大地喃喃自语。风很微弱,听不见一点声音,营地内的声音,也半点传不到我的耳中。猛然回过头去,却见营地已经离我很远。草原上一片寂静。 在这片静寂的草原上独自一人,和4年前与琳相遇之前的情况是那么相似:一样的寂静,一样的孤独,以及,一样的彷徨。 4年前也是这样,我一个人,走在草原上,像现在一样拉着兜帽阻挡着阳光,在草原的入口处彷徨着不知该往何处,那时的我,与其说是为了成为军师而进行着修行,不如说是在漫无目的地旅行。完全找不到目标,找不到方向,直到我晕倒在那草原上,直到我醒来见到琳…… “咳……”咳嗽又开始了,我捂住了嘴,有几滴血从我的指缝中滴了下去。 当天气越来越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肺也变得很难受。我总为自己可能会先琳而去而感到恐惧,可今天,当菲丽医生的面容印入我眼前时,我才切实地为琳感到恐惧,就像3年前的海贼船上那样,琳会不会先我而去?我不敢去想,人们都说,神军师玛克,是料事如神的,我不敢去想…… 突然觉得头重脚轻了起来,眼睛被困意所侵袭,嘴巴又干又苦,努力地睁开眼,四处是一片静寂的绿色海洋,听不见一点声音…… 和四年前,和琳见面之前,一模一样的情景,一模一样的感觉…… “你还好吗?” “你在草原的入口晕倒了。” “我叫琳,是罗鲁卡族的。你呢?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玛克吗?感觉有点怪的名字呢……不过,倒也不坏。” …… …… …… “一切都结束了,如果你在菲雷待不惯,就来我身边吧,我会一直等你的,我要教你学剑,我要你能保护你自己,也可以……保护我!这样你才能算是我的好军师啊。你说对不对,鲁斯?” “……” “琳……” “怎么了?玛克?这副严肃的表情?”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等待,我愿意从现在起就待在你身边,让你教我用剑,让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你……也许这么说很对不住艾利乌德,但……我愿意一生都做你的军师,永不改变。” “玛克……谢谢你……” “琳,不要流泪好吗……” 当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时,我知道我醒了,但我仍然固执着不愿意睁开眼。我仍然记得,仍然记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像我给布露妮娅讲的童话,有着完美的结局…… “你醒了。”是达扬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看着那已经被我熟悉了的装饰,还有坐在我身边的达扬。 “你刚刚是做了梦吧?” “是的,我做了梦……琳呢?她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比梦更重要的东西。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请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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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
“就这样……结束了?”头发花白的老人问我。 “……是的。”我垂下眼,没有看任何一个人。我不喜欢被几个人围坐在中间接受问话的氛围。 “唉……”“可惜……”“多么好的一个女孩……”营帐内,几个老人都发出了叹息声。 “那个女孩,有留下什么遗言吗?”那个老人又问。 “……”我看了看达扬,达扬点了点头。 “……有。是有关这个孩子的。”我眼光投向达扬怀抱的一个婴儿,那个婴儿虽然看上去才刚出生不久,却也已经给人以五官精致的感觉。 她的确是琳的女儿,她长大后,也许会很像琳吧…… “……我明白了,你也无须多说了,我了解。”老人叹了口气,“族长,你觉得这个孩子像她吗?” “……恩,很像。”达扬点了点头。 “是吗……那就好,真希望自己能活到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好能看到她母亲的模样。” “她和鲁斯是葬在一起吗?”一个老婆婆突然问。 我握住了拳头,用力咽了口唾沫,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出现变化:“是的……” “那些可恶的山贼在哪?”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但在达扬和其他人的眼光下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塔拉比尔山贼团已经被歼灭了。”达扬平静地说。 “是吗?那就好,琳和鲁斯的在天之灵也将得以安息……”老人喃喃地说。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再波动了。 “鲁斯这孩子,自幼就离开了部族,一个人在外闯荡,十多年了,他一定很孤独……幸亏有了这位叫琳的女子,能陪伴他走过他最后的几年……” “咳咳……”我突然又咳嗽起来,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看自己的左手,将它收到了身后,打算将话题岔开,“鲁斯为什么自幼就离开了部族呢?” “唉……都是因为我在占星时看到的那些不祥……本来这些不应该向您这位外人说的,但事到如今,说了也没有关系了。” “您说的不祥,和鲁斯有关是吗?” “……是的,那烧毁一切的暗红色的凶星,是伴随着鲁斯而闪耀的……” “……” “老实说,我身为部族的占星师,我自己都无法参透这不祥的星相的含义,因为和鲁斯有关,所以我们不得不做出了让鲁斯离开的决定……当时他还不到四岁啊……”占星师仰天长叹。 听着占星师的叙述,我突然有点明白鲁斯说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话的含义。原来与鲁斯有关的这一切,是从那时开始的,真像潘特说的那样……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达扬的声音突然传到我耳中。 “是啊,命运的安排……”占星师喃喃地说。 “命运的安排……”我低下头,看着挂在我腰间的那把剑,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什么都是命运安排好的,是吗?玛尼·卡缇……” “你在这里啊?”达扬的声音让我回过头。 “恩,本来打算去找你道别的。” “……这就是那把剑吗?”达扬目光落在玛尼·卡缇上。 “恩,是的,她是属于琳的剑,她只承认琳做主人,她跟随着琳走过了这么多年,沾了很多敌人的血……”我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抚摩着剑鞘上的花纹。 “玛克……” “可我没想到,她也会沾上琳的血……” “……”达扬无话 “原先以为,琳当时只是为了让我高兴而说了那个笑话……”我苦笑一下,将剑收到腰间,“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你是去要找琳吗?” “恩……毕竟我的时间也不多了……”话还没说完,我又开始咳了起来。 “玛克……” “请不要多说了,正像潘特和您说的一样,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所以我选择听从命运。我不会再沉浸于过去的回忆了,属于我和琳的回忆之剑,已经断掉了,现在,我只想向前走,因为我知道琳在等我。把握现在都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不想再为过去而浪费掉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时间了。” “那么,你保重了,玛克。” “你也是,达扬先生。” 风很大,我拉着兜帽,没有骑马,而是牵着马慢慢地走出库特拉族的营地 当我感觉自己离营地越来越远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营地内传出了歌声。是那为死者送行的歌谣吧?我没有回头,只是一边走着,一边听着。 那是很多人的声音,呼呼的风声中,我听不懂歌词的内容,我听不清歌声的音调,但我听得出真切的哀伤,就像在琳的祖父的葬礼上的歌声那样。 “鲁斯,你死后,有那么多的人为你唱那送行的歌谣。我死后会有谁呢?琳,你会吧?”我口中喃喃自语,慢慢地加快了脚步。我不愿意继续听,听那些为鲁斯和琳而祝福的声音。 声音逐渐的模糊了起来,逐渐微弱了下去,直到再也无法听见时,我才停下了脚步。有点疲惫,我放开了马的缰绳,低下身,长舒了一口气。 又是一片静寂的草原。不过这一次,我不会有任何的彷徨。 风突然把我的兜帽从头上吹开,在风中飘舞着,发出猎猎的声音。 “很大的风呢……”我喃喃地说,深吸了一口气,肺部立即疼痛起来,激得我一阵咳嗽,腰都弯了下去,意识模糊之中,我感觉有人在轻拍着我的背。 “好点了吗?玛克。” “……好点了,琳。” 我重新直起了身子,转过身去,看着那清澈如水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玛克?这副严肃的表情?” “……没什么,你等了很久吧?” “不,我没等得很久。”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而等待了。” 琳“扑哧”地一声笑了:“好了好了,别再摆着那张脸了,真不好看。你离开营地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了,连马都没带。”说着说着,琳脸上露出了的笑容。强颜欢笑,我心想。 “对不起,琳,让你必须和孩子分离……” “……” “对不起,琳……” “不,这是我的选择……不说这个了,”琳又回复了笑容,“她现在有个疼爱她的祖父,我没有什么可遗憾的,真的……唯一的遗憾也不过就是……”琳的脸色突然又阴了下去,“我不能再有你的孩子了……” “说什么呢?谁叫你当时那么乱来的?”我不禁笑了笑,故做严肃地对琳说。既然你决定强颜欢笑,也让我和你一起吧。 “恩,下次再也不敢了。”琳的表情又恢复了晴朗,调皮地说道。 我们同时大笑起来。我觉得自己笑出了眼泪。 笑完之后,我握住了琳的手,轻轻地说:“该走了呢。” “恩,该走了,去哪呢?” “你来决定吧。” “还是你吧,你是我的军师啊。” 我笑了笑,解下腰间的玛尼·卡缇,放在琳的手中,轻轻凑到琳的耳边说:“你还没教我学剑呢,怎么能算是你的好军师啊?” “你又来了!”琳嬉笑地用拳头捶着我的胸口,可我却感到一股剧痛。 “咳咳……”我感到喉咙再一次被撕裂开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跪倒了下去。 “玛克!”琳似乎被吓坏了。 “没事的……”我看着手上新沾上的血迹,嘴里咸咸的,苦笑一下,感觉就像牵动了全身的神经,“原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血的味道……” “玛克……”琳轻轻地扶我起来,脸上不再有那种故作坚强的轻松,只是直视着我的眼睛。 琳的眼睛很大,有着萨卡人特有的碧绿的眼瞳,好像清澈见底的湖水。认识琳的人都说,琳有着美丽清澈的眼睛,很像她的母亲…… 就在我被琳看得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琳突然将脸贴了过来,感觉口中有一股热流穿过。我脑海里立即一片空白,过了好一阵我才意识到,琳在吻我。 琳的个头只比我矮一点点,她很轻易地就倚靠在我的身上,双手搂着我的脖子,脸贴着我的脸,看不清她的样子和表情,但我感觉得到她那急促的呼吸。琳的舌头轻巧地在我口腔中打着转,轻轻地触碰着我口腔中的每一个部位,每一次的接触,都让我的头脑感到一股迷离的晕厥感。我感觉到来自琳的口中的吸力,轻轻地拉动着我的舌头,我笨拙地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只感到自己胸肺一片窒息…… 当我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弯下了腰,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看到琳的腿,看到她蹲了下来,蹲到比我低的位置,仰头看着我的脸,脸上带着微笑,嘴角上似乎有血迹。 “我咬到你了吗?”我笨拙地问了一句。 琳“扑哧”一声笑了:“没有,只是你嘴边的血还没擦干净啦……玛克,”她的表情又回复成那轻轻的微笑,“如果你不习惯血的味道,请让我帮你吧。” “琳……”我伸手,拭去了琳嘴角的血迹,然后将琳拉了起来,“我们走吧。” “恩,走吧。” 两年后。 “想不到你们会在这里隐居着。” “……” “过得还好吗?” “还好,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所以……我还能够忍受……咳咳……” “……选择这个地方,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 “我还以为是他呢……” “不,是我,因为……在这里才能永远看见他……要见见他吗?拉加尔特。” “……好吧,劳烦带路了,琳……啊不,玛克夫人。” 天气出奇地好。 拉加尔特看着眼前的墓碑,轻叹了口气:“真是的,想不到两年前那一别,竟然真的就不能再见一面了……” “……”琳蹲在墓前,抚摩着玛克的名字,没有说话,突然她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紧握着胸前的衣领,仰着头,唱起了歌来。歌声断断续续,似乎每唱一句,都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拉加尔特静静地站在琳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听不懂琳唱的是什么,但他明白琳为什么而唱。 歌声终了,琳低下了头。 “是送别的歌吗?”拉加尔特问。 “是的……祖父去世时,我也唱了这首歌,可当玛克走时……我却怎么也唱不出来……” “……是不舍得让他走吗?” “我不知道……但今天,我觉得,我似乎可以唱出来了……就像玛克说的那样……”琳的声音已经呜咽。 “……你的剑呢?那把精灵剑?” “我让玛克带走了,直到最后,他都没学会怎么用剑……” “……” “你知道吗?玛克军师,”拉加尔特在玛克的墓前蹲了下来,轻轻地说,“你们隐居的时候,外面发生了好多的事情,伯尔尼和艾特鲁斯坎为了找你打了场小仗,很可笑吧?伯尔尼的那个塞菲尔王子已经成为国王了,听说是把自己老爸给杀了,你一定早料到会这样了吧?那个艾利乌德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哦,都五岁了,那个神经大条的斧头领主海克特鲁的女儿也是,说不定他们能配成一对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唉……”笑着笑着,拉加尔特的笑声逐渐微弱了下去,最后演变成一声长叹。 “谢谢你,拉加尔特。” “没什么……我先走了。潘特夫妇要我代你问个好,露依丝夫人又怀上孩子了,啊,还有,你的女儿现在过得挺好的。”拉加尔特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有风,有沙,还有爱人的墓碑……”拉加尔特喃喃地自言自语,慢慢地走远了。 “琳阿姨,来陪珐玩吧!”一个紫色头发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琳的身边。 “恩,好吧。”迅速抹掉眼泪的琳露出了笑容,拉起了珐的小手,突然咳嗽了一下。 “琳阿姨,你最近身体似乎不太好呢。” “没事的,珐,我们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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