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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三的哲理
Written By——雷文·菲鲁赛迪
    (个人观点,欢迎批评)
    正版游戏真是买不起了,小小的一套限定版《异度传说》,几乎等于让我另破费一整套NGC+GBA。软件的价格,是限定版被发明以后飞涨的;从今年起,洪运怕要轮到莫名其妙的《异度传说2》身上去了。至于网络游戏,则《石器时代》后就是宝贝,即使并无足观的产品,也常需要百余元至数十元的网卡。我向来也走走正规专卖。但对于这类宝物,却从不敢作非分之想。新春之后,在国际网路上闲逛,竟无意之间看到了一种,曰《最终幻想》,共1DVD,价6800倭圆,看这名目,以往是大有人会欢迎的,然而,却是制作者的催命符。
    制作此名品的会社SQUARE,东瀛企业。在昔日的游戏业界亦算大大有名之实力派者。早期只是制作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品级软件,然其中一神人板口氏者终穷其力与幻想制作了第一部《最终幻想》之后,该社突然觉悟,大举“反RPG通行格式《勇者斗恶龙》”之旗帜,不断将幻想“最终”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93年的系列第五部推出之际修成正果。成为有数的几个可以不用看当时业界统治者任天堂脸色行动的超级软件企业之一。
    然傲慢往往需要付出代价,96年与任天堂因《圣龙传说》事件决裂,投靠SONY开始了新一轮的幻想之旅。最初的日子倒确是美不可言。继承了一贯深邃内涵的方舟平稳地行驶在PS的海洋中,但过度的顺境直接导致了游戏制作走向的偏差,大把大把的金钱投到华丽CG的深渊中。锐意的创新进取之心却在虚幻的繁华中被削断、磨平!最终的幻想终于引发了“最终的惩罚”。凝结着板口氏“向电影界进军”壮志的电影版《FF》在大洋彼岸的亚美利加国遭遇前所未有的“幻想破灭”。一亿三千万美圆(不含宣传费用)的制作费用血本无归。原本已背负着50亿日圆赤字的SQUARE差点没被新增的147亿日圆亏损压断了脊梁!(PS:大洋彼岸的叶展大哥为了稳定SQUARE FANS人心,大言不惭地胡诌什么“DVD发行弥补赤字论”,以为国内的人都不知道以《FFM》那种票房成绩,在美国连DVD上市资格都没有啊!还遑论什么收回成本?)最终,SQUARE还得乖乖地低下头,求老山内在NGC、GBA这配套的赚钱列车上给留一个席位。
    不知山内先生有没有来过中国,但身为叱咤游戏界二十余年的老前辈,却相当明晰中国古老法学中“事不过三”的道理。且看几次SQUARE与任天堂艰难的回归谈判。无不体现山内先生不紧不驰,中庸自若的行事作风。
    新世代主机大战之初,在PS2略施小计就把SEGA轻轻松松扳倒在地,以至于其后将近半年时间PS2再无敌手的时代。任天堂却不慌不忙地声称将推出称雄于掌机市场十余载,绝对赚钱先锋的GB系列最新型换代产品——GBA。此言一出,四方皆动。嗅觉灵敏的游戏商人们纷纷意识到在PS2上苦熬小钱儿的日子终于可以翻开新的一页。当年凡参加过为GB提供游戏者集团的厂商提起这小小掌机曾经带来的丰厚利润就禁不住喜笑颜开。况且新推出的小玩意不仅功能强大,甚至在软件制作难易度与成本的
    方面比它的前辈拥有更加得天独厚的优势。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惟利是图的商人岂有不伸手争夺的道理?科乐美。卡普空这些业界知名的墙头草立马跟进并飞快地发表了制作计划。接下来则是更多大大小小软件商们滚滚而来的壮观场面。
    这几乎稳赚不赔的买卖。对于当时正愁于PS2软件利润低薄、饱受业务赤字困扰,资金周转不善的SQUARE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救命稻草。作为曾经的GB游戏制作者,它当然不会忘记该社第一部百万级作品是出自何种主机之上。如果能够参入GBA,立即扭亏不敢说。偿还股票信贷的钱绝对是有了!既如此,还迟疑什么?同去同去……
    我相信在当时,S社的社长董事们一定还沉浸在FF8、9的热卖余韵里。他们自信没有任何硬件厂商能够拒绝他们的要求。更何况任天堂正因为失去了他们而在N64与PS的对决中输了好几个回合。想必更能了解他们的重要性,只有低头赔笑欢呼雀跃而断没有拿腔拿调的道理?于是,甚至懒得和任天堂谈判的他们就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将把FF4、5、6制作在GBA上——水到渠成的买卖,根本用不着和任何人商量着办。
    然后的情况?“地球人都知道啊”!
    山内老板在任天堂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毫不客气地否认与SQUARE有任何形式的契约关系。“这不过是SQUARE的一相情愿罢了”“任天堂没有某些厂商的支持也能生存下去”……不朽的表态,代表了山内统治下的任天堂决不是任由某些厂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平和乐园。如果说当年SQUARE背离任天堂可以算做是无言的示威!那么现今山内老板的言论无疑就是致命的宣判!!
    表态,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抛开商业,理念等诸多其他要素,仅从情感这一方面考虑。山内老板的第一次拒绝,是在为世界上所有对当年SQUARE叛卖任天堂行径表示不忿的FANS们能够重新树立起对任天堂信心而动作!!这一点,仅从当时国内一些著名游戏论坛中许多任天堂FANS们选在那几天向SQUARE开火的拼命程度就可有所感受了(事实上不仅是在国内,在日本、中国香港、台湾地区,甚至新马泰的游戏论坛中,都可以感受到往日“倍受压抑”的任天堂追随者们纷纷以此大做文章,肆无忌惮地对SQUARE施尽冷讽嘲弄之言。将SQUARE的尴尬以当年任天堂所面对之尴尬十倍以上规模反射给当初对任天堂出大不敬之辞的SQUARE FANS们)。千万不要小看这“第一拒”引发的能量,它意味着任天堂籍此言已重塑自身掌管业界生杀大权的形象。借用叶伟君在游戏批评上的一句话“相信SQUARE终于知道现在在业界究竟谁说了算”(PS:感受叶伟君此人虽做的业界预测从来没准过,但只要在话题不牵涉世嘉的时候,透露出的某些观点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有的SQUARE FANS会不服气的说:山内老人不过是在变相地逼《FF》登陆在NGC上罢了,这自然没有问题。业界的评论家们还可以证明SQUARE加入WSC是为了给GBA施加压力。但如果我们想成为一个真正了解日本商人内心想法的评论者,我们首先需要了解的在他们看来什么是主要、什么是次要——在那种情况下,即便任天堂真如某些人所说不想让SQUARE占GBA的便宜,对加盟NGC的主要阻力也不会是来自SQUARE自身的高层——只要能加入GBA,即便给NGC做游戏
    也没什么风险,举手之劳罢了——一切说白了,主动权仍掌握在任天堂手中,只不过山内老先生在下箸时候感觉现在还远远不到火候:第一次请求就让SQUARE通过,不仅不会对自己当时所处环境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还会让SQUARE乃至整个业界轻与对任天堂的协议。进而根本不会令他们珍惜这次合作的机会。日后难免还会生变!所以……
    获悉山内老板这一表态的SQUARE此刻如梦方醒。它终于意识到现在已不是硬件厂商求着它的年代了。与任天堂谈判的班子也直至此时才仓促组建。SQUARE社最为亲任天堂的水野哲夫的亲自带队也未曾撼动山内老人的决心。不得已对先前的新闻发布会做出弥补性讲话的SQUARE新社长铃木尚尴尬地说:
    “我们知道想让任天堂一下子接受我们很难,不过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让任天堂知道SQUARE的软件可以帮他们卖出更多的GBA和NGC。”
    接下来的那段时光,是在相对平稳的气氛中度过的,很长时间双方谁也没有再提合作的事。直至那令全球SQUARE FANS为之伤悲的《FFM》美国折戟事件的发生……
    凝结着SQUARE心血,耗时两年半,成本(涵盖北美宣传费用)超过一亿七千万美圆的《FFM》在美国公映遭遇前所未有的惨败,其反面教材作用直逼凯文·科斯特那自导自演的《未来水世界》。公映不到两个月,竟已沦为美国最低档录象演播厅级别。不到3000万的票房收入,莫说弥补成本,就算仅支付哥伦比亚公司为其在北美造势的费用也显得捉襟见肘,SONY的董事及其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在那段日子只要提到《FFM》就满脸的怨恼与愠怒,据传还发生了SONY的一位官员对SQUARE前来联系业务的官员大发雷霆,搞得双方都相当不愉快的尴尬。而令SQUARE再起向任天堂求援的念头,大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吧。
    2001年9月,当时SQUARE的社长铃木尚与现任社长和田洋一再次秘访京都。请求任天堂屏弃前嫌伸手相援。这一次山内老板并未如前回那样不留情面,但对这两个造访者的“最高待遇”也仅限于短短30分钟会晤。之后即由宫本茂、今西弘史全权代表任天堂与SQUARE商谈合作事宜。
    平心而论,此次会晤,任天堂的立场的确比往日宽松了不少。然一旦牵涉到对于网络游戏的看法,他们与SQUARE的观点就完全格格不入了。在任天堂,最不看好现今游戏机网络发展的并非山内大爷,而正是被称为日本游戏之神的宫本茂大叔。在宫本茂看来,网络游戏的种种优势所在仅限于电脑平台的范畴,而如果将其生硬地搬到电视游戏机上,那么它的优势不仅不能完全发挥,甚至有可能成为未来游戏人制作新类型电视游戏的障碍!!加上用游戏机上网在目前看来还是属于贵族的奢侈。占游戏机购买者大多数的平民级玩家根本无力支付如此高昂的费用。“游戏机最主要的功能是提供有趣的游戏,而不是将功能花费在播放DVD,上网等不必要因素之上。”让用户花最少的钱享受到最好的娱乐服务,方为宫本茂理念的精髓。不顾现实情况,要求用户每月将6000~7000日圆投入到目前只有一个游戏坐阵的PLAYONLINE中,简直就是比世嘉要求玩家花一万多元将沙锤买回家更愚蠢的行为。因此,宫本茂及所代表的任天堂不仅无法接受SQUARE与SONY大力倡导的PLAYONLINE计划,
    更无法接受执着地将所有的未来都系于这个未知计划的SQUARE,对于任天堂而言,平平安安地挣着本身就很可观的利润比冒着大风险去追求那空中楼阁式的未知利益更保险。如果说第一次的拒绝是为了广大任天堂追随者的扬眉吐气,那么第二次拒绝就完全是为了任天堂自身的利益了!!
    在山内的感觉中,现在的SQUARE仍然不到可以收容的火候,傲气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于SQUARE的言行中,这意味着任天堂需要它吃的苦头还不够!!
    破裂的谈判最终造成两个结果,SQUARE的游戏与任天堂FANS们再度失之交臂与SCEI出资147亿日圆购买了SQUARE会社18.7%的股份一跃成为SQUARE的第二大股东。SQUARE被迫将所有身家性命都维系在PS2这辆没事最爱出轨的战车之上。此一番过后,连任天堂的忠实追随者们也开始着急了。任天堂难道真一定要把SQUARE这样应该说还具有相当实力的厂商推到竞争对手那里去吗?NGC与GBA没有《FF》真的会比有《FF》生活得还要好吗?不说别人,我第一个就不赞成这种说法!!
    不久前刚刚看到SQUARE终于完成了夙愿,被获得允许在NGC和GBA上开发游戏,老实说,刚开始我还非常的怀疑。毕竟N先生已无情地拒绝过S先生两次之多,为何突然间又宣布合作了呢?但稍后在网上翻多了一些资料,才发觉此次合作其背景大有来头。决不是简单一两句话能涵盖的清的(由于事件刚发生不久,很多消息可能也不是那么太确实。只能走一步分析一步了)!
    一个新成立的公司Game Designer Studio,它由原SQUARE Saga系列的负责人河津秋敏先生与SQUARE共同出资联合成立。将主要负责原创NGC+GBA连动游戏的开发工作。
    此公司资本1000万日圆,河津秋敏先生为51%股,剩余49%股由SQUARE承担。
    开发NGC+GBA连动游戏的资金将由任天堂山内大爷以私人的0.84%股份建立的投资公司Fund Q提供。
    SQUARE将主要负责FF7、8、9的NGC移植工作,而GBA上则重新制作FF3、5、6(4已决定制成WSC版)。
    SQUARE本社目前没有针对NGC和WSC更多的制作计划。但Game Designer Studio则可能负责NGC的Romancing Saga4的开发工作。另外由于SCEI的20%融资,FF11、12仍只公布PS2版。
    任天堂不参与任何与PLAYONLINE计划有关的投资,且将成立专门机构以对Fund Q提供给Game Designer Studio的资金具体流向实施监督。
    如无确实必要,Game Designer Studio将不制作任何PS2游戏。制作PS2游戏全权由SQUARE本社负责。
    另外至关重要的一点:Fund Q的第一笔开发贷款初步决定为2亿日圆——据称Game Designer Studio已经公布了制作Demo,任天堂还算满意。
    以上,我们看到了什么呢?
    SQUARE要投奔任天堂,作为任天堂竞争对手,同时也是SQUARE重要投资方的SCEI心中自然不会好过,原先所谓不干涉SQUARE跨平台发展的言论其实与说笑没什么不同。最多允许SQUARE给GBA做游戏就相当不错了。但何曾料想SQUARE还就买这个帐。真刀真枪地给外人做游戏。这不是摆明了给SCEI添腻吗?作为大股东之一的SCEI不干涉才真是怪事。然而SCEI的干涉却正是任天堂所希望的。它理所当然地要以此为理由对SQUARE能否高质量完成对应
    NGC+GBA游戏表示怀疑,迫使SQUARE再作让步,成立一个SCEI权力无法涉及到的、主要是由亲任天堂派制作人组成的公司作为礼物换取在NGC、GBA上自由制作的权力。
    交易实现啦!?
    为了对抗微软的入侵。SQUARE就这样被任天堂、SCEI“合理”地瓜分了,恰如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德国,被西方列强和东方阵营强行分裂成两个国家。而且和后者不同的是,这次名义分裂将很难令他们在有朝一日重新统一,假戏真作的可能性倒是不小。SONY的产业资本居全球30名以内;而任天堂一期提供的资金就足够买下20个Game Designer Studio级别的公司了。
    山内老板感觉火候够了,既然凡事讲究事不过三,继续拖下去反为不美。于是他狠狠地伸出了筷子,先将那块最肥的部分夹到自己碗里来,锅里的以后再说。他了解SCEI胃口的大小。该是属于自己的肉,一块也逃不掉!!
    我清楚你清楚大家都清楚,这个世界真是再精彩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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