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之剑》个人评价、情节解读以及其他

火花天龙剑
作者:雷文·菲鲁赛迪

本文在论坛引起了不少精彩讨论,看的时候不妨参照一番,点这里查看。

购买到期盼已久的《烈火之剑》,是两周前的事了。终于可以将雷打不动,几乎锈在GBA上的口袋妖怪(红宝石)请下来,换上这自公布以来就让我充满好奇与疑惑的火纹新作了。
进入界面,完成几个预料之中的步骤后,本人却被一个从未想到的问题碰得发傻——从序章到第十章的琳篇竟然全部是教学章,每每点到新指令只能按机器给出的顺序和步骤完成,其他选择无一不是一句“请先完成行动”冷冰冰地等着我。真令我们这些火焰老鸟郁闷(虽然承认这样的教学方法对于初学者确为福音之至)——教导后辈责任深重不假,不过对前辈智商的评价过低,也是很伤人的哦!
好容易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序章(原本是教学章,但完成后本人却在相当长时间内连手柄操作都找不北了),沿路之上的改变却着实令我的下巴频频砸穿地面引来下层居民对于破坏公共建筑行为的不满。火纹什么时候改成图片秀了,每一章每一节都附上有如油画风格的美丽图片(相对GBA的性能实力而言,这些图片的制作表现水平已称得上尽极优秀);原本只以王位压制或尽数逃离版面为过版任务,如今却变成坚守、制压、清版三权分立;战斗画面中许多角色也再不是只变个颜色容以区分的大众衣束,如果勤加观察,都能找到属于这些角色的自己独具的特点;战斗动画流畅自然而不失夸张,尤其妮妮安再动舞蹈的优美造型配合空旷悠远的背景乐曲,颇有惊为天作的感觉,最让笔者感到吃惊的是,在对话版面中出现的角色头像也不再是“死鱼眼,僵面容,仅嘴唇单动”的火纹式舞台剧风格。会眨动的眼皮,会传神的瞳孔,会更换的神情,所有这些看似微妙的变化却无不反映制作者的细致、认真。如果说《封印之剑》是作为主力制作者离去后厂商为试验诸多新要素对本游戏系列所构成影响优劣而做的全新尝试,那么,《烈火之剑》就是在前作试验的基础上全面开花而生的成果。新生的支援系统看来已作为系谱恋爱系统的完全改进型将长期存在于日后所有的作品中。而精心设计的支援对话更是孕育新作各个独立章节优美情节的最佳环境(关于这一点,不知是不是本人欣赏观念作怪,感觉《烈火之剑》的诸多支援对话中描述情感与实施搞笑的水平大大超越以往,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是天马小MM与拜克多尔的三段对话。幽默的对白加上富于感染力的头像表演,笔者当时肚子都差点笑痛了!)。不过仍对于每个人只停留在五段支援对话表示不满,考虑到爱情的专一性也就罢了,但拥有A级爱情就要牺牲A级友情?太不合理了吧?虽然偶并非BL或GL的支持者。实在想看同时与最A级的朋友和最A级的伴侣一起奋战的情景,郁闷啊!(其实依我看可以将爱情支援和友谊支援分开。爱情支援五次友情支援五次,即避免脚踩两只船又不会落下重色轻友口实,支援网也够大,哈哈哈)
无论细节做的如何精致,如果作品本身仅仅停留在这个程度上。大概不会有让玩家连续完成3个主人公章节的兴致,《FAMI通》也毋须给其34分金殿堂评价的必要。纹章的主线剧情一向是众多火焰玩家最关注的焦点,也是令情节派痴迷如我所全心瞩目的。在一口气将三个主人公的情节全部通晓了一遍后,对现今火焰小组的实力体现笔者惟有顶礼膜拜——并非出于本人对火焰系列作品一贯偏爱或对某些厂商的好感所致——《封印之剑》如果仅是一般优美,给人心旷神怡之感的小品散文,那么《烈火之剑》就是深邃悠长,融合了传统诗句与现实美文风格的长篇小说。主人公们意气相投而又个性迥异的刻画,浸透在作品的各个骨干与枝节,的文绘着力点均收放自如,紧弛有度。豪放却蕴涵阴柔,温情而不失阳刚。一款掌机游戏塑成如此成就,其中功力着非一日可成。
《封印之剑》故事发生的二十年前,在这片大陆上存在着怎样的矛盾与纷争呢?一个拥有利基亚地方贵族血脉,在萨卡草原长大的少女剑士,为回到久别的祖国与亲人相见而展开旅行,途中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世人百姓,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困苦艰难,更冲破了层层迭迭的暗算阻挠。短短12章的长度(包括序章和外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回家故事,却仿佛大型交响乐开始时舒缓的前奏部分,蕴意味深远、激情流动的音符于浅浅的平淡、安详之中。琳和她的朋友为能平安返回故乡,与野心勃勃意图篡权自立而无时无刻不想置她于死地的王弟展开的搏斗是琳篇的主线,但在转战利基亚地带的途中,却阴差阳错地卷入一对来历不明的姐弟和为着某种目的试图绑架他们的组织“黑牙”之间的纷争。被称为妮妮安的少女和她的弟弟究竟是些什么人令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势力为他们如此劳师动众?看似普通的手环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玄机,让失败的组织成员宁可死去也不透露任何情报?未知谜团随着琳旅程的终结嘎然而止。却又因其间叶利温德的父亲神秘失踪而再度现身于世人面前。
从11章到终章,是前作中那一对病秧子和短命鬼(汗——)尚能称为年轻人时期的冒险故事。原本并未想得过于复杂的行动,却由于一些黑发、金瞳,雪白皮肤,叫做艾吉尔的神秘种族和那原本以劫富济贫为宗旨,而今却沦为暗杀诱拐勒索绑票无恶不作,被称为“黑牙”的恐怖集团的介入而变的愈发古怪离奇起来。而叶利温德的父亲竟同意且参与拉乌斯侯达林策划的叛乱活动的传闻,更令整个事件颇显悬疑与迷惘的色彩。为证实父亲的清白,也为使全部事件能够水落石出,三个主人公踏上了前往魔之岛的征程,却在途中再次与那神秘的少女妮妮安相遇。同时,也逐渐接近了隐藏在迷雾之后的诡讹与阴谋。
一些对时事较为敏感的朋友可能已经发觉,《烈火之剑》从开篇始至终章结,其现时代的烙印可谓通晓贯穿,自2002年至今,反恐运动与反恐战争的讯息充斥在世界范围内各个主流媒体中。与现今的“抗非典战争”共同成为进入2003年以来世界最受注目的话题。奉行单边主义的某大国以自身独断的作风对其他国家、地区和组织实施反恐双重标准,他们一方面频频以反恐为借口肆无忌惮对无辜的主权国家实施侵略,而另一方面却怂恿、包庇甚至公开支持一些臭名昭著的国际恐怖组织向其所谓“对西方世界体制、秩序有严重威胁的国家”进行骚扰和破坏活动。加剧世界政局的动荡并引发更多不安定因素。游戏中的贝伦王国和秘密集团“黑牙”,实则影射此间“实用至上”的某大国与那些自谓宗旨高尚,行动却为祸世界的恐怖暴力组织。“黑牙”原本是活跃于贝伦、利基亚和萨卡草原一带的义贼集团,其劫富济贫的平民宗旨与各封建国家政府间均成鲜明对立之势,贝伦历代国王更是将“黑之牙”定性为非法组织,无时无刻不力言剿除之。然而当“黑牙”真正堕落为一个以刺杀、绑架、策动暴乱,劫掠民众等活动为主要“经营方略”的恐怖组织时,当时的贝伦国王却为能够不留痕迹监守自盗“火焰纹章”以便阻挠被自己视为心腹大患的泽菲鲁继承王位而不惜与之相互勾结,不仅为“黑牙”胡作非为的行径姑息张目,甚至直接为其暗杀活动出谋划策(不禁令人想起当年某大国花费大笔金钱与人力物力支持本·拉登的基地组织和伊拉克萨达姆对抗另一超级大国与其支持下的伊朗以及现今其对所谓“科索沃解放军”、“库尔德工人党”和盘踞车臣山区的极端宗教组织的态度)。其行其径完全暴露了封建统治阶层伪善,奸讹而又虚弱的本质,抨击的矛头直指向当权者的丑态(曾有网友认为《烈火之剑》仍然是为贵族歌功颂德的作品,本人对此观点完全不敢苟同)。《烈火之剑》对至高权贵的批判和敲击,已突破了传统东方观念对于“君主”这一位职历来所持有的偏袒态度。在大多数传统东方文学与东方思想的表述中(尤其是以儒学文明为中心指导思想的大中华文明体系),君主一般不受指责——除非他公开与儒家思想对抗,如秦始皇或王莽均无法为儒学文明所原谅——即便该君主暴虐昏庸到了极点,“为祸天下”的罪责也完全由那些倒霉的“红颜祸水”或是“祸患君心的奸邪臣子”来扛。然而在《烈火之剑》中,所有的情节要素却明晰地表示出:身为君主,自身存在虚伪堕落的软肋,才是导致国体残损、政体败坏的真正原因。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烈火之剑》的主题已经打破了加贺昭三先生对火焰作品最初定义的传统——东方贵族血统论的人文观——而开始和西方基督教中要求君王必须“洁身自律”的观念相接近。

“黑牙”集团是游戏中主要的反派势力,但其主要组织成员却根本不是恶人,掌管各支部的“四牙”首领和统帅总部的布兰达恩·利达斯都称得上是真心实意为民请命的英雄,他们共同建立10年之久的“黑牙组织”,象征在封建制度压迫之下自发于佃户、隶农阶层中质朴单纯的民间正义,劫收贵族的不义财富接济穷人的观念,是欧洲进入中世纪以来一度在民间浸淫至深的民粹主义思潮的体现。然而,受到以奈鲁咖尔为首,经摩尔夫改造后沦为其传语者的索妮娅(汗,居然叫这个名字?差点打成索非亚)的唆使和蒙蔽,“黑牙”最终由一个代表民众利益,深受人民爱戴的义贼组织蜕变为一个无差别制造暴力与恐慌,涂炭生灵、为非作歹的恐怖组织。尽管如此,身为组织的四牙首领连同那个笨蛋父亲仍然有着强烈的良知意识。无论是乌哈依有胁迫主角放下武器投降的能力却释放人质仅求堂堂正正的一战还是罗依德和莱纳斯对妮诺表现出的关爱和不令平民卷入战争的思量,无论是乌露丝拉对“黑牙”现实中愈发暴虐行为的不满还是大首领布兰达恩·利达斯因看到妮诺被索妮娅像无利用价值的工具般丢弃的行为而幡然醒悟,作出生命终结前忏悔的举动,游戏对于他们个性中“善”一面的心理描述并不下于任何一位担纲领衔的主角。

真正制造一系列悲剧与祸患元凶的奈鲁卡尔,是本作的总BOSS(如果太古之龙不算情节上的BOSS)。初看此人颇有前作《尤克多拉尔大陆战记》系列中集万恶于一身的罗普托邪教头目的恶豪迈气概。是个不可救药的真·大坏蛋(笑)。但事实果真如此吗?这个人物真如大贤者阿德斯所说的,无缘无故地研习被禁断的夺取“艾基尔”创造人工生命体的法术吗?他打通“龙之门”的目的,也真是为达到自己所追求的力量颠峰吗?
19章异传伊始,是这样描述的:

神秘男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这个袋子里有食物和水,足以维持10日。”
小女孩:“爸爸,要去什么地方?”
神秘男子:“爸爸,要要去把艾依娜尔……(你的)妈妈接回来……”
小女孩:“妈妈……在哪里?”
神秘男子:“妈妈是被那些坏人们带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如果我不去,你们的妈妈就回不来……在这里等爸爸10天,如果到时爸爸没有回来,你就带着弟弟朝那个方向去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路还记得吧?”

……
相信看到这里的朋友都能了解到那亲子之间如诀别般的对白背后隐藏着怎样悲伤的故事。这停留在妮妮安记忆深处的一切,相信是发生在近千年前人龙战争时期的故事:人类为了独霸地面世界的野心而发动对龙族的不义战争。由于人类比龙族强大得多的繁衍能力以及八神器的出现,龙族陷入极其悲惨的境地任人宰割。很多龙被就此封印在地下,少数幸存者也不得不经过龙之门逃向遥远的大陆。画面中出现的男人是人类,却爱上了一个龙族的女子并和她相敬如宾地生活在一起。然而,人龙战争的爆发,毁灭了这个美满和睦的家庭。“那些坏人们”相信就是指人类中将龙族视为邪恶的威胁一心欲除之而后快的单种族论者。他们不能容忍人类和龙族和睦生活的“先例”存在,不能容忍包容龙族,泛种族平等的思想存在。因而他们不仅绑架了画面中那个男人的妻子,更欲杀害有着龙族血统的姐弟二人。
男人带着挚爱的子女拼死来到他往日修行的地方,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龙之门。然而却又不忍抛下被绑架遭折磨的妻子就此离去。因而才有了上面的对话以及封印在妮妮安心中近千年的秘密。而今只见形影不离,相依为命的姐弟二人,无疑意味着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回到这对可怜姐弟的身旁。
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谈奈鲁卡尔为什么又要牵扯到这段剧情呢?
同样是19章异传的结尾,奈鲁卡尔在主角们的前脚刚刚离开这片神秘之地的时刻便后脚出现。只有在此刻,奈鲁卡尔的神情和语气有着明显不同的气息:

“啊……我以前居住过的地方,这里。人龙之战时,我曾经在这里修行过……嗯?为什么总感觉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留在了这里……啊!头开始痛了……算了,不回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开龙之门获得力量,获得可以战胜一切的力量!力量……”

想来,不用再解释这些语气模糊,摸棱两可的话语意味着什么。真实距离我们是那样遥远,然而又那样接近。奈鲁卡尔,这个汇天下恶者于一身的邪王奈鲁卡尔,这个害死艾鲁巴特侯爵、奥斯迪亚侯爵和妮妮安的凶手奈鲁卡尔。难道……就是妮妮安姐弟的亲生父亲吗?
不会吧?这个满面横肉,阴险恶毒的大BOSS,会是妮妮安和尼尔斯这对美丽可爱又纯洁善良的姐弟的父亲,谁信啊!身为父亲,怎么会拿自己的儿女去做开启龙之门的材料,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倒在烈火之剑的光辉下?妮妮安和尼尔斯又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父亲昔日的模样?

“人龙战争之时,这里是一位暗之魔导师所居住的地方。这里有着很多古文书籍,而我就是被这些知识吸引到这里来的。不过,想要掌握这些知识,据说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就是研习暗之魔道者的宿命。他们必须将自己先融入黑暗之中。探求最深层次的黑暗,需要抛弃作为人类所拥有的一切。为获得强大的力量而牺牲自我,这就是代价。”


留守者近乎无意间的问答,解释了所有的一切:当年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传说中的暗魔导师(不是后面救活妮妮安的普拉米蒙德)。就是那位爱上了龙族女子,却遭遇战争之祸被迫忍受妻离子散之苦的可怜男人。当年为了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去拯救妻子,他吩咐自己的两个孩子在这里等上10日,若他不归便通过龙之门各自逃命。其实在我个人看来,身为一个父亲的他不可能如此放心让自己那两个未经人事的孩子在没有人照顾的前提下前往遥远未知的大陆。之所以会那样说,只是他在做出最坏打算(被杀害或是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情况下被迫抉择的道路。或者乐观一些,他对于自己的力量还有自信,相信能够救回妻子最终一家团聚。因而,他为孩子们安排好了并不希望成为现实的未来之路后便出发去救妻子。
然而,这次营救多半没有成功(所幸他没有被害),当他带着伤怀与哀叹的泪水返回魔之岛,却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按照原先的吩咐悄然通过龙之门离开了这片大陆。而龙之门也在两个孩子通过后紧紧地关闭起来。没有龙的力量,任何人都再无法重新开启它。
或许所有的一切就是这样开始的。怎能想象一个刚刚经历丧妻苦痛的男人可以再次承受失去子女的打击?谁又敢说自己处在此种环境下还能维持内心道德与公理天平的均衡?现实的悲凄与冷酷令这个可怜人彻底丧失自我走上了极端之路。他将遭遇不幸的一切原由统统归罪于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妻儿。尽所有的可能打开龙之门寻找失踪的儿女,也许才是他在有生之年追寻力量,追寻更大的、足以改变一切、毁灭一切的至高力量的真正原因!他不顾一切地从收藏的暗魔法古书中强化对有助于获取更强大力量知识的汲取。而对黑暗力量的不懈渴求又令他不断将自己融入黑暗,不断抛开身为人类时被自己重视的所有事物——地位、财富、名誉,一切的一切。当他终于从至深黑暗的浸淫中得到了梦寐以求获取强大力量的方法时,人世间已经度过了数百年漫长的岁月。他也由原先那个善良、温和,充满博爱思想的学者魔导师变成一个冷酷,残忍,没有人类感情的黑暗代言人。

500年前和大贤者阿德斯在沙漠的相遇,他以丰富的学识和同样追求魔法至高境界的理想获得了对方的好感。但有理由相信那时的他已经彻底将灵魂出卖给了黑暗,人龙共处理想乡的发现,令他早已成竹在胸的“至高力量寻求计划”有了可以转化为实际成果的难得契机和条件。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随着其暴虐性格的显露与无尽野心的膨胀,势必引发周围人们的恐慌与仇视,导致被朋友和村民联合追杀的厄运。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最高力量追求的夙愿。并终于在《烈火之剑》故事发生的年代达成了几近成功的境界。

然而,仿佛是一种讽刺,研究黑暗魔法的代价是融入黑暗中而抛弃一切,却也包括了研究者作为人类时被视为比生命更加珍贵的记忆——他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渴求庞大力量打通龙之门所追寻的真正目的!当他如愿以偿从龙之门的另一方召唤来具有可最终打通龙之门力量的妮妮安和尼尔斯——将自己的力量封存于龙石中,以人类形态通过龙之门的半龙族姐弟时,早已失去人类情感的他竟毫不犹豫地将面前这两个可爱的孩子,这两个令他当初不惜一切也要寻找的最重要的亲人作为最终完全开启龙之门所需要的道具和材料,这是怎样一个被扭曲的灵魂所造下的亘古罪孽啊?更可悲的是,相隔千年之后越过龙之门(根据我个人的估计,此时的龙之门虽然也可以打开,但并未达到能够让太古之龙那样强力的异兽通过的程度。充其量只能让一些能力较为低下的小角色畅通无阻。如果是妮妮安姐弟那样具有强大潜在能力的冰龙后裔通过,在接触到这个世界空气的同时作为龙的能力就完全封印在龙石中了,而失去龙石的他们比普通人类更孱弱,显然是不符合奈鲁卡尔引发更大力量目的的需要的),对此方世界充满希望与憧憬的妮妮安和尼尔斯却都不知道,第一个站在龙之门前迎接他们的,被无情的岁月与毁灭的伤痛改变了容貌与性格,时时刻刻欲利用他们的力量打通龙之门的老妖怪,竟然就是尘封在他们心底记忆中那位温和善良,比任何人都关心呵护着他们的慈父!当尼尔斯请求艾利乌德(姐夫?)为了这个世界,也为了给姐姐报仇而打倒奈鲁卡尔的时候,恐怕理解全部剧情的玩家此刻不会有任何热血沸腾的冲动,只能留下深深的感叹与哀思吧?

当每个人都忘记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我们的世界又会怎样?

从《封印之剑》的稳中求进到《烈火之剑》的全面复苏,IS会社及其主人任天堂再次有力地证明自身不仅在低年龄游戏市场拥有无可比拟的号召力,即便是《火纹》这样面对高年龄层的游戏软件,同样拥有令人称道的强大制作能力。不会因一两个人的离去丧失就此攀登新高峰的勇气与自信。同时,《烈火之剑》大幅度强化叙事部分对于作品本位性的支持与促进,选取与SFC时代作品不甚相同的现实主义题材与思想体系为其基本内在框架,也代表着任天堂将《火纹》系列全面改造,使之成为可与任氏其他大作并称,共同为任氏收复业已流失的高端游戏市场的主力作品的决心和努力。尽管《烈火之剑》的音乐独创性相对于诸多前作而言可谓最薄弱的一环,新增设的军师系统也味同嚼蜡。然而我们依然可以体察制作者为此煞费的苦心与激情。《烈火之剑》的成就,是无数默默无闻的游戏制作者不畏压力、奋发进取,最终共同建立起来的。这种隐藏在作品背后的可贵制作精神,比作品本身的精彩更值得我们景仰与称颂。
本文成稿较早,只是近来很少有机会上网,其中个别内容也许早有其他高人精确叙述过,在此只能对大家说声抱歉了。

结尾处捎带些许花絮,《烈火之剑》发售后几日,在网上获悉传闻:对《烈火之剑》评价甚高的加贺昭三先生有意以此为契机与任天堂和解,重回火焰制作的第一线。若消息属实,则笔者喜忧参半——加贺先生不因与某些厂商间存在私人芥蒂而影响其对真正优秀作品公正审评的态度令笔者敬服——火焰之父回归旧主,或许能重新燃起一些“游戏制作人偶像崇拜者”对于火纹的热情,但已在《烈火之剑》一作探求出新生趋向的《火纹》若因此中道猝止,回归旧途。对于这一系列本身的发展究竟是福是祸,恐难定论。